阿琅从螂小兵那里得知丁不死的反应,笑的多吃了半个烤羊腿。
孝子守孝,必须要有仪式感。
阿琅手里拿着丁不死抄写的一部分经书,大略翻看了一下,将这一沓纸全放在一个木头箱子里,还挂上一把锁。
他打算回京城前将丁不死和他写的经书、供奉的牌位一起“邮寄”给丁不死他亲爹。
让丁不死的部落小首领大爹好好照顾照顾久未见面的亲儿子。
不久后,阿琅会引导着张副将发现丁不死的身份和野心,张副将绝对会把丁不死看的牢牢的。
要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奸细,有的是方法。
入冬后。
丁不死裹着单薄的衣衫,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落雪的日子,丁不死找到军户小子,想托他置办一身冬衣和冬被。
“屯田的百姓都有冬衣,为什么我没有?”几个月下来,丁不死的脸都捂白了,身形反倒比在部落里时还瘦弱。
军户小子一脸疑惑:“你也说了,那是屯田的百姓,你不是没屯田吗?”
“对,屯田的百姓,我不还占着‘百姓’两个字么?将军说要携老挈(qie四声)幼,怎么就我没有冬衣可穿?”丁不死不得不争,北疆的冬季,没有冬衣会冻死。
“你一个壮汉,和老妇孩子比什么,将军说除了动不了的老人和不会跑的小孩之外,做工得食,做工得穿,你没做工,自然没有冬衣穿。”
军户小子好心解释,说话消耗热量,一会儿得多吃几口饭才能补回来。
用丁不死今天的窝窝头当加餐。
“那我现在去做工,能给我件冬衣穿吗,再要双冬鞋,实在顶不住。”丁不死冻到麻木,都快感受不到脚趾头的存在了。
“你还在守孝,将军说你纯孝,不适合在孝期抛头露面。”
丁不死:怎么还说不通了,和阿琅一样气人。
“那我怎么办,孝子也不撑冻啊,把我冻死了,谁给我爹守孝?”丁不死一激动,声音都大了几分。
“你死了,还能有谁守孝,当绝户呗,怎么,你还指望我给你烧纸?”军户小子习以为常。
死人的事,在边境是经常发生的,一家儿郎全死在战场上都不稀奇,绝户人家更是数不胜数,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更何况,丁不死还不是战死的,没有抚恤可拿,命更不金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