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胤禛因此迁怒了她,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慢慢消气的。
凭她的手段,有的是办法让他对自己宠爱有加。
死敌已除,她下个月就会正式行册封礼,位列三妃,是样样皆得意的了。
胤禛正在养心殿批阅奏折,苏培盛走上前来,为难地说:“皇上,年答应不知怎的,突然从翊坤宫跑了出来,哭着闹着非要见您一面。”
胤禛正被朝政的琐碎事搞得焦头烂额,他手中一顿,皱眉问道:“可是为了承乾宫走水一事么?”
“回皇上,奴才也不知,只是看她似乎很是着急,一直哭喊不休。”
胤禛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你且告诉她,让她回自己宫里去,肃喜纵火之事朕已经下令彻查了,必定不会让谁蒙冤。”
“皇上!”
年世兰不顾侍卫的阻拦和宫规礼数,直接闯了进来。
苏培盛暗暗乍舌,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年答应这是做什么?再有什么急事,没有皇上的通传,谁敢擅闯养心殿?
莫非她是失心疯了不成?
“谁让你直接进来的?”胤禛沉着脸,对她这样出格的举止十分不满。
然而他的目光落在年世兰的面上时,又有一瞬的错愕。
他这辈子阅人无数,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可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一个人脸上,同时看到悲愤绝望、难以置信、惊疑不定、仿佛想怨恨什么又不愿去怨恨的表情。
这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倒是复杂极了。
胤禛心底莫名的感到一股不安。
还未等他先发话,年世兰就快步走到他面前,语气里带着惶急,又好像还剩最后一丝残留的希翼:
“皇上,您这些年来赐给臣妾的欢宜香是什么?”
在听到“欢宜香”三个字的时候,胤禛的眼神已经明显的冰冷了下来。
他似乎纠结了一下,还是耐着性子,竭力的放和缓了声音:“你不是素来喜爱熏香么?那欢宜香用料名贵,香气是你亲口说过喜欢的,朕自然就一直赏下来了。”
年世兰眼底蓄满了泪水,她自嘲道:“是么,那从前在王府时,那个用一碗红花害臣妾小产的宫女,真的是她胆大妄为自作主张么?”
话已至此,胤禛心知,年世兰已经发现了当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