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安稳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时间已来到第二年的三月初三。
这一天是上巳节,冉族的族人们在冉祸的带领下,聚集在河畔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祈求水神庇佑,驱邪纳福。清晨,族人们用兰草熬制的汤水沐浴,或用柳枝轻轻拂拭身体,象征着洗去一年的污秽与不祥,迎接新的吉祥与生机。祭祀仪式庄严肃穆,冉祸身着祭祀礼服,手持青铜祭器,带领族人向水神献上祭品,包括新鲜的果蔬、美酒和牲畜。族人们围绕祭坛,低声吟唱着古老的祷词,祈求水神保佑冉族风调雨顺、族运昌隆。祭祀结束后,族人们在河畔点燃篝火,载歌载舞,欢庆节日,空气中弥漫着兰草的清香和篝火的暖意。
与此同时,远在蜀地边境的联军大营内,气氛却显得复杂而微妙。殷?作为联军统帅,坐于大帐上位,下方分坐着柏灌族族长崇明、巴族族长邰睿宝、鬼娑族族长高康大,以及殷?的副将顾寒、殷弼和前晖山族族长防风大门。防风大门虽断了一臂,却依然精神矍铄,他主持着这场宴会,笑着说道:“今日上巳,我们只谈风月,不谈军事。”话音刚落,一群身着轻纱、姿态婀娜的妙龄少女便鱼贯而入,手捧美酒佳肴,为众人斟酒布菜。帐内顿时热闹起来,各族首领推杯换盏,笑语盈盈,仿佛忘却了即将到来的大战。
然而,在这看似轻松的氛围背后,却隐藏着大战前夕的风雨飘摇。殷?虽面带笑意,目光却不时扫过帐外,心中盘算着战局的部署。联军虽号称十万之众,但各族之间利益纠葛,未必能同心协力。而冉族虽只有三万余人,却占据地利,蜀地山势险峻,大商的战车阵难以施展,胜负尚未可知。此外,商王派大将费翔率一师之军驻扎巴蜀交界,名为驰援,实则也有监视之意。殷?深知,此战不仅关乎大商的威严,更关乎他个人的荣辱与家族的命运。
宴会上,各族首领虽言笑晏晏,但彼此间的试探与戒备却未曾停歇。崇明与邰睿宝低声交谈,似乎在商议着什么;高康大则独自饮酒,目光深沉;防风大门虽热情招呼众人,却不时与殷弼交换眼神。帐外,夜色渐深,风声呼啸,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这一夜,河畔的篝火与营帐内的灯火交相辉映,一边是冉族的虔诚祈福,一边是联军的暗流涌动。上巳节的欢庆背后,大战的阴云已悄然笼罩,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和平的日子即将结束,而一场决定命运的大战,正步步逼近。
三月底,战争的阴云终于化作雷霆,打破了短暂的宁静。紧张的气氛在蜀地的山川间弥漫,战争的号角吹响,联军与冉族的厮杀正式拉开帷幕。
面对数倍于己的联军,冉族军队并未选择正面硬撼,而是采取了灵活机动的战术。他们在正面战场上往往一触即散,避免与联军展开大规模决战,转而利用蜀地复杂的地形,将战场分割成多个局部区域,形成一场场三四百人的小规模战团。这种战术虽然避免了全面溃败,但也让冉族的士兵们陷入了无尽的苦战,每一处山林、每一条溪涧,都成了厮杀的战场。
冉鳍是冉族的一名旅长,率领着300名精锐士兵。冉族士兵单兵素质极高,远胜于巴蜀地区的其他部族,甚至能与大商那些装备精良的精锐部队一较高下。这也是为什么在大商参战之前,冉族能够以一己之力压制其他几大部族。然而,战争的残酷在于,单兵的优势并不足以弥补整体战术和装备的差距。一旦战斗升级到五十人甚至上百人的小规模厮杀,大商军队凭借先进的战阵和严密的组织,往往能在同等人数下占据上风,这让冉族部队在局部战斗中屡屡吃亏。
商代军队以“师”为核心编制。甲骨文中频繁出现的“师”字,是商代军队的基本作战单位。《尚书·牧誓》中提及武王伐纣时,“王曰:‘嗟!四方之君,有敢不率其群臣,与其车甲、士卒,以事天子’”,可见“师”的统帅权集中于商王。一个“师”通常由3000至5000人组成,其下设有次级单位“旅”和“行”。“旅”是从属于“师”的机动部队,规模较小,约数百人;“行”则是负责特定方向的作战单元。这种严密的编制让大商军队在战场上如臂使指,而冉族则只能依靠个体的勇武与地形的优势苦苦支撑。
连日来的厮杀让冉鳍的部队损失惨重,原本300人的精锐队伍,如今只剩下七八十人,且几乎人人带伤。他们穿梭在蜀地的山林间,像一群疲惫的孤狼,寻找着喘息的机会。幸运的是,探子刚刚回报,附近几处疑似有人的方向都是友军,这让冉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心想,今晚或许可以睡个好觉了。
然而,战争的残酷从不给人片刻安宁。就在冉鳍蹲在草丛中拉屎时,一名士兵捏着鼻子跑来报告:“将军,前面发现了十来个晖山的人。”虽然晖山一族已经并入了柏灌族,但蜀地的人还是习惯称呼他们的原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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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娘的不会等我拉完屎再来汇报吗?”冉鳍骂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哎呀呀,都知道您经常便秘的嘛。”小兵笑嘻嘻地打趣道,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这十来个人看起来怎么样?”冉鳍一边提裤子,一边问道。
“看着像是被冲散的残兵,十来个人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那人穿得不错,应该是个大人物。”小兵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