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之撞开安全屋的门时,暴雨正冲刷着玻璃幕墙。他的风衣口袋里藏着镇静剂,却在看见江眠手腕上那道淡粉色疤痕时僵在原地——那是三年前他被迫切断所有联系时,她吞安眠药留下的。
"你果然活着。"江眠的笑声混着雨声发颤,"当年说好要带我私奔的黑客先生,现在改行当偷窥狂了?"
监测器在肋骨下疯狂震动,林砚之想起那个充满消毒水味的清晨。他躺在手术台上听着心脏起搏器的嗡鸣,暗网追捕者的脚步声正在逼近医院走廊。他不得不伪造自己的死亡证明,却忘了江眠床头还摆着他送的星空投影仪。
"离窗边远点。"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对面大楼有狙击手。"
江眠却向前半步,让雨丝打湿他的肩膀:"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两个月我换了七次直播平台,每次都被更高级的AI监控锁定。那些打赏账户里突然涌入的比特币,是你用不同国家的服务器洗白的吧?"
林砚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上个月在暗网深层的加密聊天室,有个匿名用户不断追问江眠的童年创伤。此刻江眠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那个条形码纹身——和他三年前在人口贩卖组织服务器里见过的编号完全一致。
"你找到我生母的医疗记录了。"她指尖抚过纹身,"那个因为产后抑郁把我扔在孤儿院的女人,三年前死于你制造的数据库崩溃对吧?"
心脏监测器终于发出最后的哀鸣,林砚之踉跄着扶住窗台。他确实在摧毁人口贩卖集团时误删了妇产医院的档案,却不知道江眠这些年都在寻找的生母,就这样消失在数据的洪流里。
"你以为的守护,不过是另一种伤害。"江眠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暗网论坛的悬赏页面,"知道他们出多少钱买我的命吗?刚好是你这些年匿名给我打赏的总和。"
林砚之的视野开始出现雪花点。他想起自己如何篡改直播间的弹幕,把那些污言秽语替换成向日葵表情;如何黑进广告商的系统,让江眠的代餐粉广告永远排在搜索结果最后一位。他以为在编织护城河,却忘了自己早就是困住她的荆棘。
当狙击枪的红外线瞄准点出现在江眠胸口时,林砚之用最后的力气将她扑倒在地。子弹穿透肩胛骨的瞬间,他听见藏在耳蜗里的通讯器传来机械音:【生命维持系统已离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