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说谎有了目的,就不是单纯的谎言了。”赵荑放下手里的书,赞赏地看着荟春。
“那二太太的目的是什么?”晴儿满脸迷茫。
“目的么?自是有她要遮掩的事和人。”赵荑眼里有凌厉滑过。那日殷师父查看假山周边情况的时候,曾说看到有个老妪拎着罐子一闪而过。当时人多纷杂,殷师父再想仔细辨认,已经没了对方踪影。不过后来殷师父无意间见到二太太孙氏身边的童妈妈,说看着童妈妈的背影,走路身体习惯向右侧使劲,应该就是那日假山后一闪而过的老妪。
如此看来,依着二太太孙氏吩咐,紫琯调走了伺候荀乔的红扇,童妈妈往假山下撒鸡血,制造荀乔摔伤的假现场,帮着庄妈妈儿子扫了尾,又放任庄妈妈母子出了侯府。孙氏或是一早知道了三太太周氏的计划,或是根据周氏的举动,判断出了她的筹谋,帮她完成计划,又帮着瞒天过海,力图保全对方。是妯娌情深?赵荑才不信。在孙氏眼里,周氏一定还有利用价值,还不能成了废棋。
周氏的价值是什么?赵荑抓起书案上棋匣里的棋子。周氏一心除了大房子嗣!无论是荀翊还是荀乔、荀瑞,甚至能成为大房助力的赵荑自己,都是周氏的目标。
赵荑盯着手里的黑色棋子。孙氏想坐收渔翁之利吧。借周氏的手,先除了大房,然后或是揭出三房的所作所为,或是干脆再寻机会设计铲除了三房,无论是哪个,都比同时对上两房人容易。孙氏打得一副好算盘!
今儿紫琯的话一定不是随口说的,或是有人指点,她不想自己被牵连记恨。这府里待久了,就会发现,每个人都从自己的处境和角度出发,有的努力挣扎,有的力求自保,有的只想获得。那些事不关己的人,在没被牵扯时,会明哲保身,一旦被牵扯,就会努力自救。
想彻底揭开荀乔受伤的真相,还有一环——清溪,毕竟,看门的桑婆子喝醉,是因为清溪送的酒。对于清溪,赵荑一直抱着观望的态度。她觉得清溪背后的人应该很重要,至少藏得很深。回府的日子里,她暗中嘱咐漾儿关注清溪,可一直没什么动静,但越是这样,她越觉不对劲。她说不好自己的感觉,清溪让她不踏实。从二房和三房搜集到的信息看,清溪不像和这两房有瓜葛,那么她是谁的人呢?
“荟春!”赵荑把手里的棋子扔回棋匣,示意荟春俯身,然后贴着她的耳边低语。“你去和殷师父……”
一旁的晴儿急得抓耳挠腮,可却没敢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