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明丝毫不敢有所懈怠，尽管他们处于各营的保护范围之中，但他深知一旦外围士兵发生营啸，仅凭他们这百十来人必定凶多吉少。

于是，他们不辞辛劳地继续挖掘壕沟，精心布置铁丝网、地雷、机枪火力点以及迫击炮阵地，所幸一夜平安无事。

次日，凌卫明带着陈思明以及两名亲兵，前往城中的总督府参与议事。

按照惯例，在大堂外需卸下兵刃，最终只允许凌卫明和陈思明两人进入。

凌卫明大步跨进大堂，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位相貌堂堂、气质儒雅的书生，正专注地看着一本书。

这位想必就是卢象升了，早就听闻此人虽外表一副文官模样，可打起仗来却比武将还要勇猛，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而在卢象升的身旁，还坐着一位身着红衣的太监，凌卫明猜测这位大概就是崇祯皇帝派来的监军了。

见无人前来招呼自己，凌卫明也不愿主动去讨好，他瞧见卢象升下方有个空位，便径直走过去坐了下来。

那太监见凌卫明这般无礼，立刻怒声呵斥道：“你是何人？竟敢坐在首位！”

凌卫明侧目瞟了太监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你又是谁？本官在宫中赴宴时，王承恩、曹化淳见了我都客客气气的，你难道比他们的官还大？”

太监仔细打量了凌卫明的官服，随后说道：“咱家乃监军高起潜，奉旨辅助督师协理军务，你这小子实在是无礼至极，一个小小的巡抚也敢如此放肆！”

凌卫明嘴角上扬，冷笑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在吴桥兵变时督领官军立下功劳，迫使孔有德渡海而逃，受到皇上嘉奖的高太监啊，真是失敬失敬！”

高起潜恼羞成怒地说道：“知道是我还敢这么放肆？”

凌卫明毫不畏惧地回应道：“在别人面前我或许不敢放肆，但在你面前我可没什么好怕的，因为那孔有德正是被本官击垮，才逃窜至海上的，你能领受奖赏，还不是沾了本官的光……

怎么，连杯茶都不给恩人倒一杯吗？在宫里，就是这么伺候人的？”

高起潜被戳到痛处，顿时暴跳如雷，大骂道：“凌卫明，你太放肆了！你就算当了巡抚又怎样？

督师大人可有皇上钦赐的尚方宝剑，你若再敢无礼，小心先斩了你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