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远离喧嚣尘世,亲近自然也是件好事。
可这腿是万万不能放弃的。
“哦,那你好聪明。”
他低声说着,有些羞赧,便转动轮椅朝着那戏服去。
待靠近,他将其取下,放在腿上,轻轻抚摸。
司徒里里和白流萤静静地看着,不说话。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的腿,是怎么折的吗?”
白流萤双眼一亮,终于肯说了。
他咬咬牙,薄唇轻启,却并未出声,只是看着她,片刻后才道:
“轻生,坠楼。”
“啊?”
只是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二人不知如何回应。
两年前,他不过十三岁,怎会如此想不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也不怕你们笑话,说了便是说了,的确是这样。”
他承认,他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或许别人不在意的一些小细节,都能成为刺痛他的一根针。
这点,他自己也很讨厌。
从小,他便喜欢戏曲,也幻想着将来有一天能自己编出一部人人熟知的戏剧来。
可爹娘似乎很讨厌他这般,总是反对去看戏,学戏和唱戏。
他们会觉得,自己绣花缝针不似男儿,有辱门楣。
甚至是说,唱戏与那些烟花柳巷中卖艺的娼妓没什么两样。
总是一次次,一回回地,碾碎他的自尊,斩断他的理想。
或许在他们眼中,只有读书考学,才值得称赞。
而自己便是那不入流的蚊虫,令人生厌。
老是拿他同哥哥相比,却是样样比不过。
他们常说:“若你有哥哥一半乖巧听话也好啊,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冥顽不灵的东西?!”
面对他们的指责,他也只是低下头,不安分地搓着手。
因为对父母的敬重,他从未有过一言一语的反驳。
本以为,只要自己态度软一点,待自己学成,他们定会接受。
可哪知在自己偷跑出去看了场戏后,他们便愤怒地将自己所有东西都毁了。
而如今房里挂着的那件戏服,恰巧当日被他送到裁缝铺里,让那些阿婆阿姐们帮衬着改改针脚,才幸免于难。
那日,他同他们大吵一架,情绪几近崩溃。
为赌气,便上了楼,父亲怒意不减,说他那个孬种,还真敢跳不成。
母亲还是担心,上楼来劝他。
他其实也真没打算跳,可她越是劝,自己就越是激动。
那个晚上,他哭了许久,崩溃到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