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我都说了,白仙师可拿定主意了?”
她抬眸,有着蝼蚁见神明不该有的神情。
高处的人只是环胸轻笑一声,睑眼看她:
“池姑娘好手段,这五年,过得不容易吧。”
闻言,她扭头嗤之以鼻,不知是哭是笑。
但眼眶还是湿了,红润间藏了无尽悲哀与无奈。
“不容易?”
何止是不容易。
她那活泼可人的小师妹,随随便便地死了,死在五年前,被草草安葬。
那时,她便下定了决心,要让那两个畜生,赎罪。
哪怕拼上自己的全部,也无怨无悔。
既然无人给她公道,那她便自己成为公道。
生杀大权,岂能容他人说了算。
为了如今的谋划,这些年她卖过假药,算过假命,当过江湖术士,招摇撞骗,无所不用其极。
为了这一命之怨,她不惜用二十年阳寿求来仙药。
不惜用一只眼睛,自娆疆换来蛊虫。
亦不惜花天价,亏损着也要垄断梅州城的瓷土生意。
她不惜任何代价,只为一人。
一个拥有光明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却无故惨死的人。
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五年前的,那两个禽兽的一时兴起。
她恨,恨自己未能护她,未能替她。
常听世人言,蝼蚁不配得公道。
可她不信天命。
即便生来卑贱如何…无权无势如何?
只要她想,便会用尽手段。
同样生而为人,谁又比谁尊贵?谁又比谁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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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当下,她不禁笑了起来。
很淡很轻。
她未雨绸缪五年,心中挂念的,还是那出折子戏。
“仙家之物,如何求得,以寿元相换?”
白流萤道。
“不愧是修道之人。”
池篱抹去脸上干涸的眼泪和些许血迹,话里话外都透着讥讽:
“难道这,白仙师也要管?”
她摇摇头:
“可叹。”
仙人长命千岁,却也因一己之私,贪图凡人寿命。
亦是同悲之人。
“蛊虫何所得?”
她又问。
“娆疆之地,以眼求虫。”
言罢,她指了指自己左眼。
“至于那香料嘛,是一位高人所赠。”
知她会刨根问底,索性不问自答。
“是何高人?”
“姓顾名十里,何处人士不知,不过,他时常待在江右浔阳之地。”
“顾十里?”
她微微皱眉。
十里,十里,这个名字好生耳熟。
顾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