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情融神农架,让猎物生态平衡

篝火在骆志松瞳孔里跳跃成两簇幽蓝的鬼火,他摩挲着狼皮匣边缘被蚂蚁啃噬出的锯齿状缺口。

韩小凤正在灶台边熬着松针茶,陶罐里翻滚的绿沫子散发出类似中药的苦涩,混着窗外飘来的雪腥气,在木梁上结成细密的冰晶。

"三棱苍耳长在南山坳的暗河附近。"他忽然开口,惊得正在剥核桃的骆小妹差点扎到手,"但嫁接银杏的实验田在北坡。"

韩小凤银戒磕在陶罐上的脆响,恰与远处巡山队的铜锣声重叠。

骆志松抓起猎刀在泥地上划出等高线,刀尖在某个扭曲的节点突然迸出火星——那是去年野猪王撞断百年栎树的位置。

三天后,穿着灰蓝制服的生态专家踩着齐膝深的积雪进村时,骆志松正在给陷阱做红外标记。

他特意选了株被雷劈开的老云杉,树芯里嵌着的弹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是三十年前游击队留下的。

"用猎物粪便培育止血草药?"专家扶了扶眼镜,冻僵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划出残影。

他身后跟着的实习生突然惊呼,镜头正对着树杈间悬挂的藤编育婴巢,三只红腹角雉幼崽正啄食着混有虫卵的松脂。

骆志松解开缠在手腕的熊筋绳,绳结上串着的十七颗野猪獠牙叮当作响。

"每颗牙代表方圆五里内的成年野猪数量。"他指向北坡隐约可见的防火了望塔说:

"等獠牙超过二十颗,我会在繁殖季封山。"

宣传会当天,王大爷的旱烟杆差点戳破墙上的生态图谱。

老人用豁口的陶碗敲着木桌,震得墙角腌野葱的陶瓮嗡嗡共鸣:"我爷爷那辈儿打光了山鸡,如今满山还不是扑棱棱地飞?"

骆小妹突然掀开盖着标本的粗麻布,露出浸泡在松脂里的穿山甲幼崽。

小东西蜷缩的爪尖还勾着半片榛蘑,琥珀色的光影投在墙面的《山神赐福图》上,正好罩住壁画里猎人高举的弓箭。

"去年这时候能收三百斤板栗。"她将温度计插进陶瓮,水银柱在零下五度剧烈颤抖,"今年连五十斤都凑不齐——因为松鸦少了。"

人群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几个猎人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皮口袋,那里本该装满驱兽的臭樟丸。

韩小凤低头搅动灶糖的铁锅,糖稀拉出的金丝突然断裂,在冷空气里凝成诡异的问号形状。

深夜,骆志松蹲在地窖里调试无线电接收器。

改装过的矿石收音机正发出类似狼嗥的杂音,他忽然扯断缠绕在木箱上的忍冬藤——藤蔓断面渗出的乳白浆液,竟与白天在实验田边缘发现的胶状物如出一辙。

韩小凤举着煤油灯下来时,看见满墙钉着的兽皮地图正在渗血。

细看才发现是骆志松用朱砂标注的迁徙路线,那些交错的红线在摇曳火光中,竟与狼皮匣里蚂蚁搬运的松子轨迹完全重合。

"南山坳的暗河..…."她指尖抚过地图某处龟裂的纹路,那里用熊血画着个螺旋符号,"是不是连着保护区的地下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