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镇压指挥步兵队伍的年长军官跳起来看了东边几眼,却未看见东西,于是他后移了几步,跳上了那座炸毁木桥的桥首栅栏上。
这一看,年长军官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乌泱泱一群奔腾的骑矛贴着荒原地平线朝桥头这边洪水般袭来。
年长军官腿一软,跌落下栏杆,被一个士兵扶住才未摔倒。
“敌骑,敌袭,东边迎战,快东边迎战。”年长军官颤声下达命令。
刚刚被几个小军官稳住阵势的士兵们此时已经听见了隆隆震响从东边传来,步兵对骑兵的天然恐惧让他们手握短矛和刀剑的手开始颤抖。
“结阵、结阵,矛兵上前、短兵填空,不要慌乱、结阵保命、结阵保命。”年长的军官到底是有些战场经验,如此万分危急之中,唯一的保命办法就是结成密集的矛阵,让敌人的骑兵不敢轻易冲击。
年长军官口中“保命”二字瞬间抓住了南岸伦巴第士兵们的心,他们都是正规军队中的步兵,虽然其间也有不少是被临时抓来的平民青壮,但大部分士兵都是有些战斗经验的士兵,他们知道在这种开阔的地形中,把后背留给敌骑的唯一结果就是背心被骑矛扎个通透。
有了行动方向,五十几个手持长短铁矛的伦巴第步兵开始在阵型外围部署,他们将矛杆斜靠在泥土中,右腿前弓踩住了矛杆底部,将矛尖斜斜向上,对准四围。
南岸桥头的伦巴第步兵有一个优势,他们身后是河流,至少他们只需要防备三个方向,最重点的是敌骑冲来的东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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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蹄踏地的隆隆震响越来越近,上百战马踏地的震动和闷响足够震撼,东边最外围的一个伦巴第士兵长矛兵瞳孔渐渐放大,乌青的嘴唇微微发抖,手中的长矛矛杆也跟着晃动。
矛阵东边一百五步,看清了敌军结做长矛阵的贾法尔朝雷德大声喊了一句话,然后领着身后的五十个骑兵开始踢马加速。
在冲入五十步距离的时候,贾法尔的那队手持投矛的骑堆已经赶到了雷德那队骑兵前方二十余步。
五十步,对接近马速极限的轻骑兵而言只是一个瞬息的事情。
贾法尔手中的骑弓已经拉弦,他马术冠绝威尔斯军团,能够在快马飞奔之时张弓搭箭射杀敌人;贾法尔身后的大多数骑兵们显然没有这种非凡的技艺,但他们此时一手抓缰控马,一手举起了手中的投矛身躯开始后倾。
这是威尔斯军团轻骑兵的常用战术,在面对敌军结阵自保或是呈密集队列的时候,轻骑兵在骑矛冲刺前会抛出一轮投矛。
这种投矛长度仅有六英尺,矛杆比短矛还要细一圈,矛头插了一点粗铁铸造的铁尖,绝对的廉价武器。
但这种廉价的投矛在飞奔战马的惯性下投向敌阵,那穿透力也是十分巨大,若是角度合适,普通的铁甲都能轻易刺透。
贾法尔身后的五十骑骑兵手中就是那的这种抛射武器。
贾法尔没有顾及敌阵中零星射来的箭矢,用双腿微微调整了战马冲锋的方向,尽力让战马贴着敌军长矛密集阵的外沿奔驰而过,他身后的骑兵也都如此。
瞬息已过,贾法尔已经贴到了敌阵斜前方不到十步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