卲仲嗣见房间里只有女护卫,也就直说了:“我也没想到这延寿教的榨油厂那么赚钱,而且周教主愿意分润利润出来,让我入股榨油厂。因此之前对抗之策已经不合适了,只能合作。”
刘管家脸一垮:“就一点榨油厂的股份而已,怎么比得上延寿教进韦州的风险大?咱们也开一间榨油厂与他们抗衡不就好了。”
卲仲嗣没好气地伸出手指数着说:“你几亩大豆田?你有不要月钱的工人么?你有特殊的榨油秘技么?你没有的,周教主说了他全都有。他能从一亩大豆田里一年榨出1贯钱来,谁能做得到?我算了算,怎么也算不出来一年能榨200文钱。”
卲仲嗣的女护卫也是他的女人,此时抚了抚他的后背:“老爷别气,就是红儿觉得20顷地才换了百二的股份,会不会低了?”
卲仲嗣叹了口气:“我也知道换的不多。可是你再想想,咱们安右道,什么时候有好东西引得南方客商过来在客栈里等着买呢?这不是埋头在地里刨食,今年收成和明年后年也差不多。我看安右道就没人能像延寿教这样建座能挣大钱的厂,这时候不入股,等到明年后年再看,得多少顷地才能入它的股。”
刘管家垮着脸说:“即便如此那也太多了吧。20顷可是千亩地啊,怕不是要值5千贯钱。5千贯钱才换他百二的股份,延寿教那榨油厂哪里值25万贯之多?”
卲仲嗣摇摇头:“只是一个榨油厂当然不值,可我入的是延寿教的榨油业的股。我算过他就算不扩张,最多5年靠着分红这些地钱就能挣回来。并且这周教主的野心远远不止眼下,他将会把油卖遍整个安右道,到时候就不是这个价了。”
他叹口气继续说:“而且邵家不缺这20顷地。我算是看明白了,战乱时代谁名下的地越多,被朝廷盘剥的就越重。真要等兵灾蔓延到咱们这儿,人死了跑了,地也跟着不值钱了。还不如趁现在能把地换成钱的尽量换成钱,去南方买地留一条后路。”
刘管家才明白,自家老爷竟然有退缩之意,心中惊惶:“老爷,难道北面战事十分不利?”
“北面双方都疲惫不堪,无非就是僵持。就是咱们兴汉又发了涝灾,大河堤坝破了,届时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流寇反贼,流民也不会少。”
刘管家大惊:“又要有流民过来,那延寿教岂不是又要壮大?届时若是延寿教尾大不掉举旗反叛,我们与其合作生意,岂不是要牵连我们。”
卲仲嗣根本没刘管家想的这么远,此时转念一想,也有些疑神疑鬼,生怕自己这一步决策做错了。但嘴上还是呵斥道:
“瞎说什么。延寿教一直以来都规规矩矩的,还帮着朝廷剿灭流寇,哪里可能是反贼。和他们做生意的客商多了,难道全都抓起来杀头?荒谬!”
刘管家被主人骂了一句,立刻转换语气:“是小人无知。员外老爷这叫两面下注,和周教主打好关系,届时也好庇护我们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