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学海眉目一挑,伸手接过燕六递来的茶盏,轻轻抿了口茶后,出声问询道,“星象派背地里私造甲胄与刀兵的事,你可知晓?”
叶高丘面色一紧,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这事……我从未听说过。”
尽管叶高丘的脸色变化微小,但还是被离他最近的沙东行给捕捉到了,沙东行面露讥诮的笑容,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轻轻地在叶高丘脸上划出一道血口子,“都到这时候,你还敢撒谎?”
“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
叶高丘面露惊惧之色,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呼吸声也愈发的粗重无章,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
对于叶高丘的反应,卫学海也深感意外,他也没想到叶高丘在经历种种折磨之后,竟还敢用谎言包庇自己的父亲。
一时间让卫学海有些感慨,这叶高丘虽是遭人唾弃的纨绔,可他心底中亦有人性,起码这份孝心,比之叶世安的长子叶高云要强多了。
稍作沉思后,卫学海十分干脆地说道:“你父亲叶世安一个时辰前在牢内自裁了。你已无须为他隐瞒罪证了。”
“什么?”
叶高丘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红着眼眶嘶吼道,“不可能!我父亲不可能死!”
“啪!”
一记响亮地巴掌将叶高丘扇倒在地,沙东行吹了吹发红的掌心,冷笑道:“你也不想想,要是你父亲还活着,我们用得着来审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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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父亲死讯,一行热泪从叶高丘的眼眶中滑落,脸上竟显露出心如死灰的绝望之色。
不知为何,卫学海感觉叶高丘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比之先前见到他的第一眼时还要差,父亲的死,看来对叶高丘的打击很大。
换而言之,在叶高丘心里,父亲比起他自己本身来说还要来得重要。
察觉到这一点后,卫学海似乎明白了与叶高丘谈话的关键,他半蹲着身子,神色认真的说道,“若你能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我可以让你见见你父亲的尸首,并让你父亲入土为安。”
闻言,叶高丘猛地抬起头,脸上泛起几分激动之色。
见状,卫学海会心一笑,态度却又立马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反之,你若不说实话,亦或知情不报,我就让你父亲曝露荒野,死无葬身之地。若你还尚存几分孝心的话,应该知道如何选吧?”
叶高丘当即坐直了身,心急如焚的吼道,“我说!我说!”
卫学海面色一喜,边上的沙东行却大感意外,心中对叶高丘这个纨绔子弟的厌恶稍有收敛,无论怎么说,这人还存有几分孝心,不算坏的彻底。
卫学海面色一正,当即喝问道:“传闻星象派背地里私造甲胄与刀兵,可确有其事?”
“这事……是真的!”叶高丘咬着牙应下,这让卫学海神情一震,连忙让燕六将笔墨纸砚摆在沙东行面前,“沙教头,快,记上!”
沙东行明白卫学海的意思,点头后,便提起笔开始在纸上记录起来。这院里就他、卫学海和燕六三人,先不说燕六识字有限,就他那鬼画符的字迹也没多少人能看懂,因此这记录供词的差事只能落在沙东行身上了,人卫学海是钦差,总不能让人干这事吧?
“具体细节你知道多少?例如星象派如何私制甲胄刀兵,数量几何,放在何地何处?”激动之下,卫学海接连问出好几个问题。
“门派暗地里如何私制的甲胄与刀兵,罪民确实不知。然而门派暗中制造的甲胄刀兵数量,罪民略知一二,据年前父亲谈及过此事,说现今造甲共有万件之上,刀兵更是不计其数,粗略估算在九千之数。”叶高丘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至于这批甲胄与刀兵被放置何处,罪民也不知,但罪民估计,应是送出了晋北,因为父亲曾在家中说过,私造出的甲胄和刀兵会转路至泉安,后而由大哥分批送出省。”
这一长串话里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些,饶是卫学海这样精明如狐的人精也得好好消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