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什么与张广闻不和,乃至结怨都不过是他许茂典有意与张广闻唱的双簧而已,许茂典之所以要营造这些假象,就是为了让贺俊怀降低自己的怀疑与戒备。
就连他与贺俊怀商议调查幼童失踪案来增添自己的实绩也只是个幌子而已,许茂典要借假动作掩盖自己与张广闻的真实目的。
遣派出与张广闻交好的喻方喻捕头彻查此案, 他许茂典不是要给人穿小鞋,而是要让喻方借着调查幼童失踪案的名头在暗中调查刘小五失踪案,乃至刘家母子死亡的真相!
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秘密收集贺俊怀的罪证而已。
“喻捕头这几天秘密接触了许多刘家母子的亲戚旧友,他们无不对刘家母子的死感到怀疑,都认为刘家母子的死存在蹊跷之处。”
沈滨眼眸发亮,屏气凝神道,“据刘家母子的亲友所言,这刘家母子都是善水之人,大人或许不知,我云县各村在端午时节一向有赛龙舟的传统,那正值壮年的刘二农,是村中极擅游水赛舟之人,年年端午的赛龙舟庆典他更是从不缺席,那云河更是他从小游到大的母亲河,就这样一个人会溺毙在河中?说出去谁能信服?”
“再加上刘家母子溺毙当天云河正是河低水浅之时,就算是不善水的旱鸭子都尚且能在那种水势中扑腾挣扎一二,可……刘二农这样的善水能手,怎么会就此溺毙而亡?甚至连半点动静都不成发出!这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许茂典呼吸一滞,忙追问道,“喻捕头这几天可曾带人去走访过案发现场?”
沈滨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回应道,“喻捕头于前夜带人去过刘家母子溺亡时的案发现场,秘密走访过周边的百姓,有意探听过此事。根据案发地周边的百姓供词所言,刘家母子溺毙的当天夜里,案发地并未有半点扰人的动静传出,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并且喻捕头还从周边的百姓们口中得知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当天夜里,有人曾在案发地附近瞧见了东村有名的恶霸,那正是陶家两兄弟。”
“这陶家两兄弟分别叫做陶谷陶粮,是附近乃至整个云县都恶名远播的恶霸,此二人还有另一层身份,那便是本土富商胡大的帮佣!”
听到这话,许茂典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刘家母子俩都是善水之人,这样的两个人却突然溺毙于浅河之中,且在当夜未曾发出一点挣扎动静,这本就足够奇怪了,更让人细思极恐的是,这刘家母子溺亡的当天夜里还有人看到了与其交恶的胡大帮佣,这种本不该出现的巧合却一股脑的揉到一起了,想让人不往歪处想都难!
吐出一口浊气后,沈滨低声说道,“获悉这一切诡异情报后,喻捕头便怀疑刘家母子的死与胡大绝对脱不开关系,便于昨天开始,一直带人在胡大宅邸附近秘密监视,想要借此抓住胡大的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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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让喻捕头接着查下去,只要能把这胡大的根脚摸清了,对付起贺俊怀就容易多了。”许茂典面露喜色,正当他准备饮茶解渴时,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皱眉低语道,“本官听你说了这么多,却一直没听到这刘小五失踪案的具体线索,要知道这刘小五失踪案才是一切的导火索,喻捕头可曾调查过此事?”
闻言,沈滨苦笑着解释道,“大人观之我云县近年来存在的诸多幼童失踪案,想必也了解,我云县境内有不少百姓都在私下贩卖过自家的子女,这刘小五失踪案,依喻捕头判断,他认为与人贩脱不开关系……”
“不对吧?”许茂典有些狐疑地摇摇头,“本官还记得刘家母子在状告胡大的案件卷宗中提到过,那胡大曾在偶然之间见过刘家幼儿刘小五,同时还曾向刘家母子提议过要收其为义子的说法,这才是刘小五失踪后刘家母子状告胡大的真实原因吧?”
闻言,沈滨神情一怔,略显无奈地解释道,“大人,这些话是由刘家母子说的,是真是假并不好判断,就算胡大曾说过要收刘小五为义子的话,也不见得刘小五的失踪一定与胡大有关吧?以小人之见,喻捕头的判断是有道理的,我云县近些年来人贩猖獗,时有买女收儿之事,这刘小五的失踪案应该就跟人贩子有关。”
“不!”许茂典神色坚决地摆手道,“这刘小五的失踪一定与胡大脱不开关系,倘若这刘小五的失踪与胡大无关,与他相交甚近的贺俊怀为何要替他遮掩此事?还有,如果刘小五的失踪与胡大不存在干系,刘家母子欲借此事入京告冤他胡大与贺俊怀又为何会急眼?又何必为此杀人灭口?”
“老话说清者自清,他胡大若是真的无辜,因为自个没干过的事被人冤枉了,他何必害怕他人把事闹大?又是为什么吃饱了撑的杀人灭口?这一切都指明,刘小五的失踪与胡大脱不开关系!”
许茂典这一通鞭辟入里的分析让沈滨都听呆了,傻站原地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快!”许茂典猛地一拍他的肩膀,急声道,“让喻捕头就着刘小五失踪案继续往下查,这事与胡大绝对脱不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