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了一旁的赵阔,褚飞英朝正中的祝奇辰抱拳禀报道:“教头,属下已从京师护城军营访查而归,并且从护城军总兵赵敬龚将军那儿看到了近期出京的登记名簿,发现……发现确如教头所料,在刘大红被捕两三天后的那段时间里,确有不少人离京……”
听到这话,祝奇辰就好似鬣狗见肉般眼冒精光,“那段时间离京的名簿呢?你可带来了?”
褚飞英颔首点头,将放于袖兜的名簿揣了出来,呈于祝奇辰手中。
接过名簿后,祝奇辰便火急火燎地翻阅起来,只是刚看不久,他的眉头就瞬间皱了起来,“这帮守城门的臭丘八们都是吃干饭的?这登记的许多出城人籍贯信息都有明显的矛盾之处,很多地方甚至能一眼看出是出城之人随意捏造的假冒信息……”
越看越是不对味,祝奇辰心头火光大作,“这帮臭丘八们真是想捞钱捞疯了!”
值守城门的兵将小卒为了些蝇头小利与人方便这放在军武行列里都不是什么秘密,可这名簿上矛盾错漏之处实在是太多了,祝奇辰在看完后怎能不生气?
哪怕是用脚想,祝奇辰都能料到在刘大红出事后不久火速离京的这批人里定是有邪教成员无疑,可他们能撤离的如此顺利,恐怕还真离不开军纪散漫的护城军将卒们的帮助,这又如何不让祝奇辰恼火?
“他老赵将军也真是老糊涂了,底下兵卒如此慢待军纪,肆意妄为,他……他这做头儿的,就不问不管么?”
褚飞英舔唇低语道:“教头,护城军将卒军纪散漫至此,赵将军……确实是有过错的,倘若不是属下以内监机之名寻要登记的名簿,换做别人,赵将军……多半会给……”
后边的话他没说完,但祝奇辰已经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了。
褚飞英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要不是内监机的人去要名簿,赵敬龚八成还会给份假的名簿充数……
这说明啥?这说明赵敬龚这个护卫军总兵不止是慢怠军纪那么简单了,很有可能,他自个就是掺和这些破事的主谋之一!
其实想来也不奇怪,赵敬龚此前被降为护城军副总兵后不到半年又升任为总兵,这一管京城护卫军就是近一年的时间,整个京城的城防都由他一人监管,而只要是人,就免不了人情世故,假如有三五好友,或者同僚权贵张口向他求助,放几个人出京进京啥的,他赵敬龚能一口回绝吗?
只怕任何人换做他那个处境,都很难拒绝。
可老话说得好,上行下效,你赵敬龚可能碍于人情对城防管控不严,下边的将卒们就很有可能有样学样,为谋私利而滥用职权,长此以往,这城防要务岂不是乱了套了?
现在看起来没乱套,但祝奇辰仅从这名簿就能看出端倪,这护城军内部的军纪风气怕已经烂的差不多了……
前有沙东行隐瞒日月教重要情报不告,后又有疏于城防的猪队友护城军,一次又一次的把他抓捕日月教成员的计划打乱,祝奇辰算是彻底麻了。
掩面苦思许久后,他长长地吐了口气,抬起头看向身前的褚飞英与赵阔,决然下令道:“褚飞英,赵阔,你二人速速带人顺着这名簿之上近期离京的人往下去查!能抓到几个算几个!”
褚飞英与赵阔不约而同地抱拳施礼道:“属下遵命!”
撂下话后,二人对视一眼,并肩离去。
“敌人狡诈多变也就罢了,队友还全是坑货,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屋无外人,祝奇辰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忽地,他想起什么似得,皱眉思忖道:“不对……护城军这事……我还是得报给傅少公公,这事值得说道的地方可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