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恒神色冷漠地回道:“你放心吧,老夫一向重信守诺,答应了你的事,就不会失言的!”
得到宁中恒坚决而又肯定的答复后,吴宝成明显松了口气,揉了揉自己发胀的脸蛋,边舔唇边说道,“末将……是……是在武曜三年初,开始为日月教办事的……”
一听吴宝成说的这个时间节点,宁中恒心里一咯噔,面部表情变得极为认真起来。
吴宝成在武曜三年初就开始为日月教办事了,这也侧面说明,他对日月教的了解程度,绝对要比齐豫这个后来者要深的多。
“老夫要是没记错的话,武曜三年初,你不过是护城军先锋营旗下的小小总旗吧,按理来说,就你那会儿掌握的小权,还不值得日月教特意笼络你吧?”
“阁老说的没错,末将在那时能被日月教相中,也确实是件机缘巧合的事……不知阁老可还记得武曜二年末,城北大杨街巷发生的火药爆炸案?”
宁中恒表情一怔,武曜二年末,宣京城北大杨街巷发生的那起火药爆炸案他至今都记忆犹新呢。
当时,城北大杨街巷的一栋老四合院被工部火药司作为仓库征用,可因为管仓房的工部 吏员疏于职守,致使仓内火药意外受燃,继而便引发了那起令人永生难忘的火药爆炸案,在那次事件中,整条大杨街巷有近半房屋被严重炸毁,因此事逝世受伤的人数更是高达百人……
“这案子,跟你加入日月教有什么关系?”
“当初查这案子的人是刑部侍郎古舀……阁老可知,此事最终被定性为意外的关键因素在哪吗?”
再度听到“古舀”这个名字,宁中恒很是恍惚,昔年正是慕谦权倾朝野之时,这古舀,便是当初人尽皆知的慕党官员!
“老夫记得……古舀上呈的案情呈述中提到过,他们在调查爆炸现场时,曾问询过当日在周围巡逻的护城军兵丁,其中一名兵丁给予了重要情报,曾说过他在爆炸发生前的半柱香内,一直在爆炸现场附近巡逻,并且还说,从始至终并未发现有人从火药爆炸之地出入,结合此人的证言,古舀便将此案定性为意外……”回忆起旧事,宁中恒猛地抬起头来,双目似电般朝吴宝成望来,“你是想跟老夫说,当年为古舀提供关键证言的那名护城军兵丁……就是你?!”
“阁老猜得没错……当初为古舀提供上述证言之人,正是小的本人。”吴宝成苦笑一声,埋头解释道:“小人刚才说了,小人之所以能在武曜三年处于微末之时就被日月教收纳,便是源于一件机缘巧合的事,而这件事,便源自当年的大杨街巷火药爆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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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中恒身躯一抖,面寒如霜,“也就是说,当年你给古舀提供的证言……也是假的?”
“事已至此,小人不敢再瞒阁老,当年大杨街巷火药爆炸一案的真相,并非意外,或者说,不止是意外!”
“到底怎么回事?”
“当初日月教中人偷潜工部火药司仓房内偷盗火药器物,因搬运不甚,继而引发的爆炸!”
嘶……
宁中恒猛地倒吸口凉气,他万没想到当年大杨街巷火药爆炸案的真相竟是如此曲折!
“小人意外撞见他们鬼祟出入火药司仓房时,被他们逮了个正着,正当他们打算对小人行灭口之实时,仓房内突然火光大作,察觉不妙后,他们便第一时间擒拿住小人火速撤逃……再之后,仓房火药受燃引爆……”
宁中恒听得目瞪口呆,接下来发生的事,不用吴宝成说,宁中恒也大致能猜到了。
不用想也知道,吴宝成为了活命,绝对会向那帮擒住他的日月邪教成员求饶。
宁中恒心里刚冒出这想法后不久,便听吴宝成接着说道:“逃离爆炸现场后,为保全性命,小人不得不向他们求饶……可能是因为爆炸之事引发的动静过大,让他们起了忌惮之心,不敢再行杀人之事,便首肯了小人的求饶,同时……也开出了条件,须让小人在日后事事遵从日月教吩咐……小人也是那时候才知道,这伙人……原来是天下闻名的日月教!”
长叹一口气后,宁中恒不由得在心中感慨道,“这过程还真是充满曲折与巧合,不知该说你吴宝成命好还是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