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点了点头,苦笑道:“那时候臣便不敢再有篡位谋权之念了,想着多立些功劳,以防未来某日,邰煜轩身份爆雷后,皇兄会念在手足之情与军功的份上饶恕罪臣……”
“但罪臣怎么也没想到,邰煜轩似是察觉到了罪臣的思想转变般,之后日月教在暗中所为之事便不再向罪臣通气了,罪臣心里清楚,邰煜轩谋逆之心未绝,他是执意要将上了贼船的我彻底绑死……”
皇后仍旧面无表情,“你是想说,日月教暗中派人行刺圣驾之事,你在事前也不从得知么?”
永王忽地笑了,那笑容中充满苦涩,“罪臣所言句句属实,圣驾遇刺前,我根本没想到邰煜轩与日月教敢如此大胆!”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本宫,你之所以会在昨日朝会上行谋逆之举,是一步步被邰煜轩架在火上,不得不为之?”皇后面若寒霜,冷笑道:“此等苍白的辩解之言,你自己不觉着可笑么?”
跪伏于地的永王微微抬头,嘴唇翕动,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能发出声音来。
或许他自己也清楚,多余的解释都是无用之功了。
无论他有怎样的苦衷与不得已,在他谋事失败的那一瞬间,他的结局就注定了……
不再去看永王那苍白如纸的脸庞,皇后转眼望向一脸愤然,咬牙不甘的靖王,“跟死了的楚老二,还有他楚老三相较,你靖王更是蠢得无可救药!”
靖王眼神一暗,被皇后这突如其来的骂声弄得有些难堪……
正欲张口说些什么时,皇后便尤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今日你二人,只能活一个……”
话毕,她干脆利索地取下发髻上的金钗,直接扔向二人身前。
见状,靖王脸色大变,一旁的永王则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解脱神色……
靖王咬咬牙,眼疾手快地抢过地面上的金色凤钗!
回想起自己从谋逆起事时就一直被日月教和永王这个三哥耍的团团转,本就将永王恨到骨子里的他,此刻又听到皇后逼迫他兄弟两人自相残杀,靖王根本自不愿错过先机,率先夺到金钗的他下一刻便毫不犹豫地扑倒了永王……
不待后者做出反应,红了眼的靖王便高举着金钗疯狂地戳击着永王喉咙,只听几声尖刺之物入肉的噗呲声愈响愈大,喉咙已被桶穿成马蜂窝般不停往外汩汩流血的永王发出几道本能的闷哼声,身体上下抽搐一阵后,瞪大了双目彻底没了生息……
殿内两侧,驻足埋首的宫女们表情都显得有些古怪,看着骑在永王尸体上,手持血钗,浑身浴血如同血人般的靖王,表情显得尤为复杂。
“皇……皇嫂……”
靖王颤颤巍巍的从永王尸体上爬下来,跪地匍匐道:
“我……我已将永王这大胆逆犯诛戮,皇嫂……您先前说的话可还算数?”
皇后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抬手道:“靖王殿下得知皇上遇刺之后,欲动兵谋反乱政,其罪可谓大逆不道,死不足惜!但,他奋力屠戮谋反乱政的永王,以示诚心悔过之心,念其有迷途知返之心,皇上又一向重视手足亲情,就……先将靖王革去宗籍,圈禁宗人府吧……”
一听保住了性命,靖王那被鲜血浸染的惶恐面容终于露出了放松之色,感激涕零地朝皇后叩拜道:“罪臣……叩谢皇兄与皇嫂的厚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