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学海哈哈一笑,倒没有因为周王的调侃而感到不适,格外得体地行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开了厢房。
走出厢房后,他便与门口处的谢良撞上了面,后者低下头细声道:“老爷,理藩院方才有人去咱府上了,说是……东瀛使团的松江外使正急着见您呢。”
“我知道了。”
卫学海颔首点头,随同谢良一并下楼。
正当主仆二人准备离开茶馆时,一道让卫学海始料未及的声音突地叫停了他。
卫学海返身望去叫住他的人,一时间有些愣神。
“靖国公……沙某有礼了。”
身着麻布蓝衫的沙东行朝卫学海抱拳施了一礼,露齿而笑道:“突然叫住公爷,是奉命传诏……可否借一步说话?”
卫学海神色一正,随同沙东行来到就近的无人巷口。
左右观察一番后,沙东行这才凑到卫学海耳边低语了一番。
听完沙东行交代的内容后,卫学海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起来,沉吟半响后,他点头道:“我明白了。”
……
外宾馆,得知卫学海到来后,着急忙慌的松江智郎火急火燎地赶到外门亲自迎候。
“靖国公……您可算来了。”
松江智郎口喘着粗气凑上前来,急地满头大汗道:“在下听说德川少爷与几位天朝的宗室皇族们起了冲突,现在人已经被抓走了……靖国公,这事您可得帮忙啊,我知道德川少爷为人或许有些高调,可……可绝不会无故挑衅他人的……”
卫学海面色发沉,语气生硬道:“松江外使的意思是,你们的德川少爷不会无缘无故挑衅于人,而现在他被我大宣宗室皇族私擒,是我大宣皇族宗室子弟挑衅在先喽?”
“这……靖国公,在下绝无此意。”松江智郎忙解释道:“我只是想求靖国公帮忙出面为德川少爷说个情,毕竟德川少爷……他的身份不简单,倘若他真在大宣出了什么事,在下……在下可不好向其父亲交代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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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外使。”卫学海冷着脸道:“这事我在来外宾馆的路上也听说了,事情的起因经过都很简单,无非是德川大翔仗着身份与人在青楼之所同人争风吃醋罢了,而他碰上的人恰好是我大宣宗室子弟,若事情只是这样到此为止的话,那两边都有错。可松江外使知道么?德川大翔与其下众同我大宣宗亲发生口角后,恼羞成怒之下,率先持械动武,还伤到了人,我大宣的襄王殿下也是在盛怒之下才不得已回击的!”
“更何况,在发生冲突时,德川大翔与其下众曾多次对我大宣宗亲出言不逊,甚至在言语之间还有辱我大宣天朝之意,此等言行作为,实在让人愤慨!”
卫学海这三言两语间就给德川大翔扣上了好几个大帽子,一时间让松江智郎感到措手不及,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回应了。
正当松江智郎愣神语塞之际,外宾馆大门前,突然跑来一名身穿东瀛服饰的东瀛男子,“松江大人!”
突被属下叫住,松江智郎显得有些不耐烦:“没见着我正与靖国公商议重事呢么?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那急忙赶来的东瀛男子红了眼,满脸愤怒地咆哮道:“松江大人用不着与他们大宣人多费口舌了!属下今早外出时,已经从不少宣人口中得知,他们朝廷不日就要发兵我东瀛的事实了!”
松江智郎面色一僵:“你说什么?!”
那来报的东瀛男子格外激动地说道:“早在我等抵达大宣京都前,他天朝的国君就已宣布发兵东瀛的决定了。亏他们还假惺惺地招待咱们,依属下看,他们就想变着法的迷惑咱们,好顺带收拾咱们整个使团。”
由于松江智郎与那来报的东瀛人交谈时用的是汉话,所以卫学海也一句不落的听进了耳里。
只是,他的脸色平静如常,并没有显得多么紧张。
“靖国公,对于这事……贵国难道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朝虽做出了发兵东瀛的决定,但这与招待贵国使团之事并不冲突吧?”卫学海面不改色道:“实不相瞒,在东瀛使团抵达我宣京的当日,我朝圣君就于内阁召开了朝会,最后商定了发兵东瀛的决定,当然,在做出发兵东瀛的决定后,吾皇及朝中大臣们的态度也是有所动摇的,甚至于,吾皇还曾言明,只要东瀛方面愿交出藏于其境的大宣逆犯,就可以既往不咎,重新考虑发兵事宜。”
“这之后,卫某人与贵使团是如何交涉的,松江外使想必也是清楚的。德川大翔坚决不同意交出从我大宣外逃的逆犯,且卫某再三询问过他能否代表东瀛整体意见,他是如何回答的,还用我再多赘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