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是……红豆糕?”
闻言,楚佑泽不禁笑了,只是那笑容中透露出几分说不出的酸涩来,“那是儿臣三岁之前最喜欢吃的东西了……在这之后,儿臣喜欢吃的东西,父皇却不记得了。”
楚天耀一时无语,他不知该如何回复儿子的这句话。
见父皇不说话,楚佑泽忽地抬起头来:“其实从很久以前,儿臣喜欢吃的东西就变了,是芋芳糕……”
听到芋芳糕三个字,楚天耀心里一咯噔,看向楚佑泽的目光变得格外惊讶……
“不错,这也是大哥最喜欢吃的东西了。”楚佑泽自嘲一笑:“这一点,父皇记得很清楚,而且,每每大哥去找父皇时,父皇都会给大哥备上一份。但……父皇却不知我也最喜欢吃芋芳糕……”
听到这话,楚天耀的心脏不自觉地颤抖片刻,嘴唇翕动着似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能发出声音来。
“父皇,您知道吗?在小时候,儿臣馋嘴后,许多次想吃芋芳糕,可宫里膳食监的掌厨太监们却都以芋头不足为由没给我做,起先,我也以为是真的,但有一次,他们以同样理由拒绝儿臣后,儿臣却突然瞅见膳食监的后房还存着不少芋头,那时候儿臣年少,自然是气不过这些个奴才们随口拿话诓我,于是便又吵又闹着逼他们给儿臣做,可父皇,您知道,他们说什么吗?他们说那些个特意留下来的芋头是要给大哥做芋芳糕的,甚至……甚至是专遵从父皇您的旨意私留下的,任何人都不能动……”
楚佑泽眼含热泪,声音哽咽道:“从那时候,儿臣便知道大哥与我们这些弟弟都是不一样的,甚至在父皇您心中,大哥都是最为重要特殊的,而我们这些弟弟,只能去拿大哥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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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耀顿感如鲠在喉,“就……就因为这个吗?”
“当然不止这一件事。”
楚佑泽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咬着牙道:“武曜十五年,被父皇赏赐给大哥的那个东瀛女子,是儿臣……儿臣爱慕之人!”
“武曜十七年,父皇本该赏赐给儿臣的那柄青苍剑,却被大哥讨要了去,而父皇也欣然同意了,从始至终都未曾问过儿臣的意见……”
“也就是从这些事中,儿臣悟出了个道理,只要大哥想要的东西,我这个做弟弟的就不能觊觎,哪怕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凡是大哥想要,我也只能拱手相让,可……儿臣不服, 大家都是父皇的儿子,大家都是皇子,我……我凭什么不能去争我自己想要的东西?”
听完楚佑泽这通发泄似得咆哮,楚天耀一时间有些无言,许久之后,他才道:“因为你大哥是太子,是储君!”
“是!”楚佑泽咬牙道:“正因为儿臣明白他是太子是储君,才更想去争!哪怕儿臣心里也清楚知道自己不是大哥的对手!”
沉默片刻后,楚天耀有些难过的闭上眼,“那现在呢,你还想跟你大哥争吗?”
闻听此言,楚佑泽回问道:“纵是儿臣再想争,恐怕在父皇心中也无半点胜算了吧?”
楚天耀回以沉默。
楚佑泽更清楚,父亲的沉默也是一种回答,他深深地呼了口气后,开口道:“既然父皇不愿意看到儿臣去与大哥相争,那……儿臣不争就是了。”
顿了顿,他又苦笑道:“只可惜,大哥恐怕不会相信我真的不愿争吧?”
听到这话,楚天耀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承诺道:“你肯放下相争之心,你大哥亦能宽恕你这个弟弟的些许胡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