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诸葛惊鸿。”拓跋文阳说:“他把红泥押进六扇门,想看一下是否有人上钩。”
“主使她刺杀皇帝的人?”
拓跋文阳笑了:“你还不明白,谁做皇帝他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只是有件事不明白,红泥不是一般的杀手,她脱离神宫,还有谁有能力让她做这件事。”
萧离心里是有答案的:除了莫道,她不会听任何人的话。而莫道和明浩鸿是一路,背后是谁,不言可知。
拓跋文阳说:“我知道你想什么,你猜的也是对的。可从你出手帮红泥那一刻,这个锅就要你来背。不过无所谓,没人会在意。”
“我明白了。把红泥押在六扇门,看谁去救她?我想,大概会有人去救她。”
拓跋文阳说:“诸葛惊鸿是聪明人,自有他的道理。就像捕猎一样,先挖一个陷阱,能不能捕到猎物,那是后话。你且记住,不要做那个猎物就行。”说着拍一下他的肩膀:“你很好,我本来不想见你,但又来了,你知道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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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一笑:“你这样的高人,随心所欲就行,哪里用得着理由。”
拓跋文阳呵呵笑起来:“就因为在那样的时候,你还想着帮红泥脱身,也不在乎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这是我喜欢的,这是作为一个人的选择。倘若当时你想着自己是王爷,你不会这样做。”
萧离听得懂,却无法理解。拓跋文阳不期待他理解,因为他还没有站在高处。站在高处的人,往往不觉得自己是人。他们比人高贵,不是神,却以为拥有神的权利。
“若有为难,来武阁找我。”说完这句话,拓跋文阳便离开了。
萧离在凉亭里坐了半天,耳边不时响起花惜的话。也许应该听她的,离开。想起天亮之后便能见到南风,这想法更深刻。他不怕影子食言,因为拓跋文阳是保人。
轻轻跃上凉亭,萧离笔直的飞向半空,人在空中折一个弯,犹如夜行的鸟,远远的向南飞去。
六扇门,就在城南。人与人组成的社会,有强弱,有贵贱,有贫富。若要强者不凌弱,富者不欺贫,需有法度约束。至于贵贱,不要去在意。法度总有约束不到地方和人,因为总要有人去维持法度,如不给予他们超越的权利,他们又为什么去维持。
萧离好像听过一句话,大意是:世上人人应该有公平,只是我要比你们更公平些。
这,或许就是贵与贱的区别。
三个黑漆漆的洞,中间大,两边小。每个洞装上两扇黑色大门,这便是人们呼之为六扇门的原因。
萧离最喜欢中门两边的那副对联:
公道在人心,人心几钱几两。
正义在我手,我手有刀有枪。
虽然有点粗俗,却是大实话,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几个大火把,将门前的这片空地照的通红。那一股火热,映着背后黑漆漆的大门,反让人觉得十分阴森。
旁边的小门吱呀一声开来,走出两人来。一个是官差,另一个看打扮是江湖人。
那官差说:“放心好了,绝不让他受苦。”
那江湖人说:“这个老二,我早知道要坏在他那老二上。我们是飞贼不是淫贼,怎么能见色忘本呢。”
那官差又说:“那小姐已经是他的人了,想想法子,两人若成了亲,就没这档子事。”
“我们是飞贼,人家是富商,怎么搞?”
官差笑道:“有钱人,最喜欢的就是钱了。只要老哥出的起价,别说女儿,自己老婆也卖给你。”
江湖人悻悻而去,想是那价格,连他这个做无本买卖的都出不起。
官差瞧见萧离:“这位朋友,可是有兄弟落到我们这里了……”一阵风吹过,火光一闪,照见萧离身上五爪盘龙的紫袍。官差当即跑过来,恭敬喊道:“王爷,您……”
“我找萧萧。”
官差点头,不知道怎么办。让王爷站在六扇门口不像话,请进六扇门吧,那就更不像话了。好在萧离说:“去呀?”官差飞也似的奔回去。
没过一会儿,萧萧一脸兴奋的出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走吧,带你去见她。”
进了六扇门,萧离才明白何为囚牢。把地上挖出一口口井来,以精钢制成网状的盖子为牢门。把人丢进去,再灌上水,是谓之井牢。井中冒出热气,就像温泉似的。看来,此处应该是有地热之类的东西。
“也不知是谁设计的。”萧萧说:“这井牢里四季常温,灌上水,放入水蛭。别管你多厉害,天天被吸血,开了门也未必有能力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