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周密便高声吟诵起来:
春游浩荡,是年年、寒食梨花时节。
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
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舒高洁。
万化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
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下土难分别。
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
道一边听边暗自咋舌,没想到周密连全真教人的诗词也会背,自己幸好没拿祖师爷的诗作到这里来充数。
只听周密吟完又说:“毛道士乃丘真人一脉高徒,今日用二十字便写尽江南春色及二美,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毛道士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前途必然远大。老夫能与他结识,实为幸事。”
他说着看看道一做了个请的手势。“毛道长,你今日赢得众名家墨宝,有何感言?”
道一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今日侥幸得诸位赐字,在下深感荣幸。江南人杰地灵,自古英雄辈出。诸位皆江南俊杰,在下才疏识浅,万不能及。诸位皆饱读诗书,深谙治国之道,今日雌伏,日后必有翘首雄飞之时,在下先预祝各位时来运转,来日大显身手。”
说着,他连连拱手。这番恭维之词,他自己听了都觉肉麻,不想却正中在场众文人的下怀。
几个人一阵谦虚后,张伯淳说道:“道长不愧为全真高徒,说的句句在理。圣人云,行有余力则学文,学而优则仕。国朝虽起于朔漠,即得天下,非习汉唐重用儒家不可。吾辈只须耐心等候,日后必有用武之地。”
白挺却叹口气说:“话虽如此,皇帝兴于塞外,重用之人非诸路亲贵,即昔日谋臣,等皇上想到用我江南儒生,师道兄,恐怕你已垂垂老矣。”
张伯淳道:“老弟你忘了前日草窗说程文海欲向皇上进言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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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挺两手一摊:“我怎会忘?依我看,就算皇帝明日便招用江南儒才,也最多不过寥寥十数人,等下次再招,又不知猴年马月,此非长久之计。”
“白兄说的对。“仇远接口道,“唯有立即恢复科举,江南人才方有进阶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