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穿云丝毫没有放过紫龙女的意思,笑了笑,迎向紫龙女的目光:“话说,那宝贝究竟有何用?真的像谶语中所说的那样,是一个炉子?”
相比紫龙女,匡帝对霍穿云的信任明显小上许多,当然,这也和霍穿云所扮演的浪客平日里的表现脱不了关系。
“等回宫后,你自己去问陛下。”
说完,紫龙女转向巫庙,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霍穿云只能摇头苦笑。
……
“谶语到手,那件来头似乎很大的宝贝应当就是第二句谶语中的炉子了。”
巫庙内,司马槿面露深思:“东山有炉扭乾坤……这所谓的乾坤却不知指的什么,若指的是天下局势,那也算勉强。金童圣女合采撷……这分明就是说的小官和那位九公主,也只有靠他们才能采撷那东山炉。难怪九辰君硬是要将小官引到南荒,却是打着一箭双雕的念头,而南帝也对小官紧追不舍,应当是早就知道这第二句谶语,想要获得那件宝贝。九辰君和南帝之间的争斗本应该以九辰君毫无悬念的获胜而结束,只因他奇差一招,没算出你肉身的修为,方才……小安子,你又在发什么呆!”
看向一脸木然的安伯尘,司马槿气急败坏。
她在这口若悬河的分析,想将眼前并不明朗的局面打开,某人却杵在那发着怔,比梦游还像梦游,直让司马槿牙痒痒,恨不得敲开安伯尘的脑门看看他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什么,为何三年来总改不了走神的毛病。
揉了揉脑袋,安伯尘转向司马槿,神色复杂:“红拂,那四句谶语你都相信?”
闻言司马槿微微一愣,沉默片刻,开口道:“只能说信又不信。上古神仙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或许真能推测出万年后的未来种种,别说上古神仙了,就算如今的大匡也有不少奇人异士精通此道。不过,推命、衍算之道本就自相矛盾,看上去似能说得通,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因为精通衍算者往往无法算出自己的命运,无法算出和自己相关之人的命运。”
安伯尘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你说,大匡的未来会变成谶诗上所说的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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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安伯尘用异常古怪的目光瞅向不远处的龛牌,低声默念道。
“群英鏖斗妖魔神,死死散散终是空。周而复始为天道,归去来兮奠仙朝……红拂,这两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何止不是好兆头。
两句谶诗初看似没什么大不了,就像戏文里随意唱出的台词,可当它们同大匡、东界以及这个世界万万年来的秘密相联系在一起时,却又无形之中化作一股悲怆,缭绕于安伯尘心头,久久无法散去。
“群英鏖斗妖魔神……如今妖怪已经现身大匡,只差魔神。死死散散终是空,看来我大匡群英的下场并不是很好。周而复始为天道,归去来兮奠仙朝……这句话的意思更是明白,万万年前的事将会重新上演,等那些神仙们的后裔归来后,便会开启所谓的仙朝。仙人们的王朝,却置我等凡人于何地?”
安伯尘的语气里透着悲哀和愤慨,听得司马槿大皱眉头。
“小安子,你多虑了。”
走到安伯尘身边,司马槿宽慰一笑:“诗里的死死散散或许指的是那些妖魔,就算仙人们真的归来,创建所谓的仙朝,可也不一定是坏事,至少会重现昔日的修道盛况。再说了,你我以及大匡千千万万百姓不也是神仙的后裔。”
“是那些未能逃离的凡人的后裔。”
安伯尘奇怪的看了眼司马槿,仰头道:“莫非你忘了那位六耳古神写完谶诗后所说的话?我还记得他原话是这样说的。卑微的蝼蚁终究难掌握自己的命运,到头来还是难免沦为俘役……俘役,红拂,你甘心做俘虏和奴仆吗?”
垂头盯着脚尖,司马槿下意识的避开了安伯尘的目光。
她不知该如何去回答,和安伯尘不同,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脚下这片土地也未生出多少归属感,知道四句谶语后也没有安伯尘那么强烈的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