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尼教众人见势,心中略显失望,而一些相熟之人,则松了一口气,牧晨旁若无人望着周希曼,脸上满是希冀之色,询问道,
“你原谅我了?”
周希曼闻言,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也不回话,而是转头向周破军,叩了三个响头,
“爹,女儿不能答应这场亲事,这一去山高路远,请恕女儿不能在您跟前尽孝……”
牧晨听得此话,不由面色一喜,心中乐开了花,众宾客面面相觑,私底下议论纷纷,皆是未料到好好一场婚宴会落到如此田地,一些人望了一眼南海派,又望了一眼周教主,想要看他们如何应付,若是易地而处,大多数人定会勃然大怒。
南海派众人见势,并未立时发作,而是纷纷望向周教主,但见他仍是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周希曼,开口道,
“你可想好了,今日若是踏出万梅山庄,你我父女恩断义绝!”
周希曼面色惨白,神情挣扎,宾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不敢发出半点动静,场中一时静得可怕,约莫过得十数息,周希曼猛地抬头望向周教主,不置可否,周教主见势,已知女儿心中答案,不动声色道,
“既如此,本座便杀了他!”
周希曼面色一变,只见周教主身形一晃,闪身欺近牧晨面前,右手送出,真气凝实,化作一道血手印猛地拍向牧晨,众宾客吃了一惊,心中暗呼果然,这摩尼教教主‘真气化形’已是‘知命’境高手,众人心中暗叹,似乎已预见牧晨悲惨结局。
“血荐轩辕……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血荐轩辕?”
牧晨望着血手印心中震惊,不知周教主从何学得《血饮九重天》上武功,瞥了一眼南海派所在,牧晨心中有了猜测,脑中思绪电转,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左手划个半圆,右掌掌劲忽吞忽吐,打出一招《九霄神掌》第六式‘施云布雨’。
双掌相交,陡听嘭的一声闷响,二人身形各自退了丈许方才止步,围观众人吃了一惊,在他们看来,牧晨明明未到知命境,竟能硬接周教主一掌而不败,当真匪夷所思,周希曼妙目圆睁,满是不可置信,不想只一月不见,牧晨武功又精进不少,方才她曾想若是爹爹杀了他,那她也将随他而去,不想竟是自己多虑了。
周破军也是吃了一惊,他习惯高估自己对手,谨慎对敌,未料到仍是错估了牧晨武功,想到此处,周破军神情严肃望着牧晨,道,
“倒是低估你了,竟能接我全力一掌,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能接多少招......”
周教主说完,倏而曲指成爪,一把抓向牧晨面门,正是《血饮九重天》所载武功‘血饮鬼爪’,牧晨见势,本想以‘血饮鬼爪’与之拆招,转念又想,南海派在旁虎视眈眈,倘若使出《血饮九重天》上武功,惟恐被他们认出,届时说不得又招来强敌,如此一想,牧晨放下心中打算,暗自运转全身真气,打出一招《九霄神掌》第一式‘拨云见日’。
劲气相交,真气溢散,场中狂风骤起,周教主手臂发麻,只觉对方劲力作用己身,犹如有九牛二虎之力互相撕扯,使得自身劲气烟消云散,毫无用武之地。
牧晨亦是掌心剧痛,浑身一颤,未料到只是寻常的‘血饮鬼爪’,在周教主手中竟有如此威势,若是方才以别的武功与之对敌,当真凶多吉少。
围观众人神情凝重,眨也不眨望着两大绝世高手打斗,惟恐错过分毫,均想若是换了自己,只怕第一招便败了,绝无再战之力,周希曼见二人毫发无损,不由暗松口气,心知以自己微末武功,只怕双方溢散的真气便能将她打伤,既然无从插手,所幸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周破军心中暗哼,手上招式又变,沉腰坠马,挥拳猛地砸向牧晨胸口膻中穴,一道拳印瞬息而至,牧晨右掌忽出,打出一招《九霄神掌》第二式‘望穿秋水’,拳掌相交,周破军只觉一股无形劲气沿着手臂钻入体内,当即运转周身真气运功抵御,牧晨亦是浑身一颤,晃了一晃便即站稳。
周破军右拳收回,又打出左拳,双拳交错,一连击出五拳,五拳刚中有柔,柔中有刚,五种拳劲各不相同。
牧晨见势,神情凝重,当即打出《九霄神掌》第四式‘祥云拱卫’,此招旨在一个‘重’字诀,掌劲之下又隐藏一层暗劲,只要施功者内功深厚,暗劲一重接着一重,连绵不断,用来克制周破军拳招再合适不过。
周破军接连打出三拳,牧晨也随之出了三掌,拳法大开大合,隐含真意,《九霄神掌》刚猛霸道,刚柔并济。
场中轰鸣不断,偶尔溢散的真气,将四周草坪绞得寸草不生,若非二人有意收敛,只怕在场无一人幸免。
周破军见拳法仍然奈何他不得,招式又变,左臂外圈,右臂内圈,一股无形真气油然而生,牧晨见势,一招《九霄神掌》第三式‘日照大地’,猛然拍向对面,双方劲气相交,陡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二人各自退了一丈方才止步。
二人不待身形站稳,脚尖轻点,又彼此欺身而上,自地上打到半空,又自半空打到地面,转眼间已过数十招。
周破军越战越是心惊,未料到当日自己可任意拿捏的毛头小子,有朝一日竟能与自己匹敌,且对方相较自己要年轻得多了。
念及至此,周破军心生忌惮之时,又升起一股杀意,眼见牧晨又打出一招‘祥云拱卫’,周破军料敌机先,躲过一招,同时右爪一招擒拿手,陡然捏住牧晨肩井穴。
牧晨吃了一惊,紧急时分,右肩微沉,躲过一爪,不料周破军如影随形,仍是捏着牧晨肩头不放,牧晨不退反进,整个人撞向周破军怀里,周破军见势,也跟着后退,牧晨趁机肩头一送一扭,挣脱周破军手爪,陡听得嘶的一声脆响,牧晨右肩袖子断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