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炮火熔城,昆明城破

西城,明军火炮依然在咆哮,一千子药和炮弹,够明军打上数天都绰绰有余,步兵按兵不动,静静等待着机会。李如碧部一万士兵已经悄悄行军,与白文选部会合,西城的明军步兵达到了三万之众。

东城,明军云梯刚搭上去,就被清军推开,弓弦声接二连三响起,清军弓箭手对着向上攀爬的明军士兵不断射出箭矢,阻挡明军进攻。

明军士兵一手执盾,一手握着战刀,顶着箭雨艰难向上攀爬,不断有人中箭落下云梯,后面却还有云梯和盾车不断涌来。无数民夫肩扛沙袋,舍生忘死,将护城河填出一条条攻城通道。更多的明军士兵顺着通道,向守军发起进攻,杀声震天。

火油被一桶桶倒下,随即被火把点燃,沾了油的云梯湿滑无比,不断有明军士兵从云梯上跌落,然后被运往大营,后面的明军悍不畏死,继续举着大盾,爬上云梯。

金汁,火油,滚木,擂石都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战斗持续到了傍晚,明军数次攻上城墙,又被清军敢了下来,城墙上,护城河旁,已经躺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随着暮色四合,第一天攻城战结束。

东城战斗已经暂时停止,贺九仪悄悄将自己下属精锐全部趁夜色转移到了西城,静静埋伏下来。

东城,明军火炮昼夜不息,依然在不断轰击,东城城墙已经被轰塌了近五丈的一个口子。

“不够,口子太小,兵力无法展开,我方既然将火炮集中在西城,那这边清狗也会重点防备,必须再继续轰击,至少要十丈,我们的兵力优势才能得到最大发挥!”李定国手里拿着个千里镜,对着昆明西城墙打量一番后,继续下令明军炮兵继续轰击城墙。

昆明城墙和广州比起来,不是一个级别的,清军攻击广州,足足调集火炮近百尊,日夜不停轰击两日,把广州城墙轰塌了三十余丈,顺利占领广州。现在的李定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十数门大炮虽然比起广州之战清军的火炮数量逊色太多,但用在昆明之战,倒也足矣。

明军火炮响了一日一夜,吴三桂也一日一夜没敢合眼,东门的残酷厮杀,让他心惊胆战,贺九仪部爆发出的强大战力,毫不逊色于久经沙场的清军,甚至好几次要不是吴三桂派出压阵的亲卫营和调集北门精锐支援,东门已经落入明军手中。

本来认为守对攻,以逸待劳,准备让明军折戟昆明的想法这回彻底被吴三桂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顺利脱身,逃离云南。

“王爷,西城情况十分紧急,城墙在明军巨炮轰击下,现在已倒塌近十丈,豁口还在扩大,但明军的火炮还在继续轰击!”刘玄初火急火燎地跑来禀报,形势已经非常危急。在明军炮击下,西城附近都已成了一片废墟,根本无法驻防,一旦豁口扩大到一定程度,明军将会从巨大的豁口涌入城内,到那时,就是昆明城破之时。

吴三桂两条粗眉紧紧拧着,他一生征战,遇险无数,但是像如今这般束手无策的还是头一遭。明军对战争发起的时间节点拿捏得实在太准了,就好像是预料到了即将发生的事一般,这种感觉让吴三桂后背有些发凉,越想越心惊!

“刘先生,你觉得明军是不是知道了圣上病重,笃定我们没有援军,才发起的全面进攻?”吴三桂忍不住道,说完却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他都是方光琛在到达贵阳后,感觉不对,在多方打听下才得知了顺治病重的消息,明军偏安腾越,根本不可能得知。

“应当不会,这估计只是巧合!”刘玄初也不相信明军会得到消息。

两人思索半天,也没猜出明军肆无忌惮大举进攻昆明的原因,索性开始谋划撤离的方案。

一夜过去,转瞬黎明。

“王爷,火器营和沐国公到了,他们会前往北门,配合拦截吴三桂逃窜!”侍卫匆匆来报,寒冬腊月,跑了一头的汗。

白文选一听,知道最后的决战到来了,他缓缓走出帅帐,吩咐道:“传我军令,集合人马,待炮击一停,立即攻入城内!”

南门的李定国部也用投石车将清军南门的守卫设施砸了个遍,他们任务也只是吸引守军兵力,为西城进攻创造更好的条件。

腊月二十一,午时,清军听到明军的炮声陆续停止,渐渐归于沉寂,连忙在军官的带领下向西城城墙冲去,还没到达城墙处,便与涌入城内的明军撞个正着。

厮杀瞬间在昆明城内展开,清军士兵狞笑着冲向明军士兵,在他们心目中,没有了火炮之利的明军,单兵作战能力根本不值一提,这是他们在与明军长期的作战中得来的经验。

噗嗤,噗嗤!兵刃入肉的闷响不断响起,冲在前面的清军士兵被明军用长枪纷纷刺死,明军长枪兵步伐整齐,动作整齐划一,不断的前刺,收回,再前刺,仿佛是毫无感情的杀戮机器。明军士兵在这一年粮饷肉食充足,又每日操练,身材和体力都远远超过了清军士兵。加上兵器比清军好上一大截,刚一接触,就让清军吃了大亏,一排排清军士兵被明军的长枪刺死,偶尔有冲破防线的也被明军跟在长枪兵后面的刀盾兵一个个砍翻。

“不好,明军主力都在西城,其他地方是佯攻!”正在指挥士兵抵抗的吴国贵看着越来越多的明军,心急如焚,“撤往北门!注意殿后。”

清军在吴国贵指挥下且战且退,向北门退去,明军紧追不舍,将清军殿后的队伍杀散,然后开始分兵,向东门和南门杀去,昆明城内,杀声震天。

吴三桂和刘玄初在侍卫保护下,已经离开尚未完全建成的平西王府,抵达了昆明北门,这里聚集了吴三桂最后的精锐力量,正准备护着吴三桂杀出北门,向禄劝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