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这场马上要到来的厮杀暂时是不会有了。
农奴们大笑着拥抱在一起,庆幸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有不少人笑着笑着便流下了两行眼泪,他们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从刚才那种直面死神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在亲身体验这种恐惧之后,绝对没有人是想再回味一遍的。
紧绷的神经终于被放下,部分士兵们直接像是断了魂一般长舒一口气,浑身瘫软地倒在墙角,仍旧是心有余悸。
督军们则是将信将疑地互相望着对方,谁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还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外国教官皱紧眉头,一遍遍跟督军们用并不流利的意大利语重复着:“佯攻,这是佯攻!不能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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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堡垒内部庆祝欢呼劫后余生的同时,六七百码外,位于一处高地上的临时指挥所内。
“嗯...说实话,波拿巴阁下,敌军表现的素质比我想象的还要低一些。”
塞律里埃少校举着望远镜,眯起眼睛观察着城墙上农奴征召兵们的反应,不免叹气道:
“现在看来,直接发动强攻也许也是个可行的选择。”
同样在观察着堡垒内变化的劳伦斯仍是摇了摇头,否定解释道:
“他们虽然战斗素质低下,但是在死亡绝境面前仍然能够展现出高昂的斗志,必须通过一波波佯攻消磨掉他们的斗志。直接强攻或许可行,但势必会给我军带来不小的战损。”
“这样啊...”塞律里埃少校耸了耸肩,放下望远镜感慨道:
“不过,如果是我统领法军前来围攻这座要塞的话,我一定会进行强攻的,可能最多也就会付出一千伤亡的代价。”
劳伦斯也将望远镜收缩起来,对于塞律里埃少校的话语,他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毕竟两人的身份地位是不同的,由此所考虑的问题自然也是不同的。
塞律里埃少校作为一名军人,他可以为了达成战略目标不择手段,在他看来,一千名士兵伤亡的代价是小于这座要塞的价值的,因此强攻就是可行的。
但劳伦斯不一样,国防军的四千多名士兵对他而言不只是一支军队这么简单,更是他作为科西嘉总督最为基础的政治基石。
他能够在阿雅克肖发动政变后迅速得到各地方势力的默许认可,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收编了北方军团之后劳伦斯手中牢牢握着整个科西嘉的军权。
劳伦斯是不会为了一座小小的要塞动摇自己的政治基石的。
而且,还有一个让劳伦斯吝惜军队的重要原因,那就是自从离开巴黎时就得知的,关于地中海局势的消息。
不论是面对英国人在地中海增强力量的行为,还是介入到那不勒斯王国局势,劳伦斯都需要一支状态良好的军队才能安心。
因此,能够避免兵员损失的,劳伦斯是一定会去避免,更何况这座要塞在劳伦斯的计划里本就是可以兵不血刃取下的。
“通告各部,接下来的佯攻都像这次一样进行,炮火打击也要持续进行。”
劳伦斯对着一旁的崔法利少校下达完命令之后,又举起望远镜看了一眼仍在欢庆中的堡垒,轻轻点了下头,对塞律里埃少校说道:
“按照这样下去,明晚...不,最早应该在今晚,我们就能把军旗挂到那座塔尖了。”
“您确定?城堡内的物资可是至少能支撑一个多月的。”塞律里埃少校皱起眉头质疑道,他完全不知道劳伦斯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毕竟眼前的堡垒可是防御完善,人员充沛,物资足备,塞律里埃少校可不相信半天的围攻就能拿下这样一座让他也很是头疼的要塞。
不过劳伦斯既然发话了,塞律里埃少校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边犯着嘀咕一边继续观察不远处的城墙。
......
傍晚过后,夜幕降临。
此时此刻,地主老爷们团聚在位于费加里市镇中心,贾斯汀老爷家的石楼里。
这座石楼也罕见地没有举办通宵达旦的宴席,只是在会客厅摆了些茶水和点心以供老爷们夜间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