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耳边,楚离的声音回响着,简单两个字,“嗯。”
楚离轻轻颔首,承诺道:“我必入紫禁之巅。”
……
苏澜长老皱起了眉,短暂的沉默后问道:“莫非你失了心智?”
楚离并未即刻回答,只见他右手慢慢伸展,审视着那一抹苍白光滑,仿佛回忆起那一双手的主人——一个年轻书生,曾在上沪废弃庙宇中起步,又在灼灼烽火的沙场谢幕,那是三万万英里铁血之路上无法忘却的二十年。
火焰在岁月长河中翻腾起滚滚炽热,楚离的记忆如同烈日下炙烧的土地。为何忆及过往,那三万八千米长行,在黑夜掩藏的角落,蒙面的他负剑独步,灵魂中巨创如刀割的痛刺骨。一袭破碎之剑上金缕血滴,在暗焰里消逝,犹如流星陨落在时间的荒漠。他踉跄前行,疼痛撕扯魂魄却仍矢志不渝。
那漫长的归程,他悄然抵达尽头。“它”静静地等候在那里。抬头望去,“它”无声无色;垂首,再看向手中的平凡剑脊。长久沉静之后,楚离抽剑斩空,直入西穹苍穹。
…………………
怀揣这追忆与哀思,楚离的瞳中浮现出微妙笑意。嘴角弯起一抹淡然而温柔的弧线,只听他喃喃自语:
“——此生的终结之旅。”
楚离伸手抚胸,轻取己心之处。举动毫不显眼,只是抬臂、左挪,触摸胸前。寒冬劲风里无半分波动,只有鹅毛雪花伴寂寂的暗夜纷纷落下,燕京之顶,浩瀚太虚中并无半点儿涟漪。
惊雷不作响,风暴不再涌。
平静间,楚离拔剑心扉。
无华的铸痕,古朴素质,剑光黯然无色,即使委弃于世也难以引发世人侧目。
注视着那一柄剑片刻,楚离随手编织以太,为这朴素利刃造了一个简朴的剑套。披肩之上承载了这份寂寂无闻,显得颇为怪异,然苏澜却笑而不答。
“……”
苏澜默然,未置一词。遥望这位已非英灵本灵者,他确是遗失“理”的。诚然“理”尚存,在他的背后、手中之剑中,不离左右——即是理的具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