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上的金属把手被强大的修为之力震为齑粉之际,苏问澜的微笑早已凝固在脸颊,宛如冬日冰雕。心中的独白仍在回荡耳边:与楚玄瑾的一次寻常相遇,唯一的亮点不过苏夏之出席。只要稳住心神,忽略楚玄瑾与苏言暖间的微妙纠葛,便不至畏惧。英灵加拉尼亚虽然与楚玄瑾相熟,然而观其互动,情感之海并未起波澜,更何况楚玄瑾绝不会倾心于那般稚嫩的生命,无需担忧。
即便夏流岚可能在自己周遭埋下眼线,只要慎行慎止,那对心理学造诣登峰造极的国际权威夏莲筝也非绝顶强敌——那两位怎会有胆擅自找她麻烦?此乃她的领地,局势安稳如山。
可惜,听见那些话语的刹那,她才知晓那些宽慰自己的谎言已土崩瓦解,而此刻元帅方察觉到了自身的幼稚幻想。心中暗咒三遍苏言暖的名字,她在思索对策以脱困……
指尖暗暗运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力量。金属粉末化为尘土飞散,宛如她心情的写照。
"元帅阁下?"
房门外,夏流岚迅速作出反应,挺直身形,以军人之礼,望向面色骤变的元帅。其余同伴闻声赶来,与讶然的苏夏一同审视眼前发生的一幕。加拉尼亚,唯一仍保持沉着的那位,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摇头微斜,眼神始终停留于楚玄瑾的身上。水溢杯倾的楚玄瑾愣若石像,头疼欲裂,一片茫然。
不会吧!这是个什么诡异剧,一开始就失控?竟让苏夏与夏莲筝还有这班人全瞧见了?十万只懵懂的九尾狐仿佛在心头奔腾。
此情已无可挽回。他无法期望狐狸会如此镇定,如若无事,继续他们平静而友好的对话。楚玄瑾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尚未消退,苏元裳开始行动。
无一字冗言,苏元裳专心盯着掌中的物什,面纱下的容颜难辨。许久,挥手散去四周尘土。一句“歉”轻声启口,抬头望向楚玄瑾。
无声回以楚玄瑾的疑问目光,一时间说不清是悲是喜,或许他眼前的并非真身九尾妖狐。女士首度示人:“楚生,幸会。”环顾身后满目的残骸,“似乎欠您一个门把作为拜会礼。”靴踏碎铁,掷地声起。走近楚玄瑾身侧,取下手套交予夏流岚,柔声道:“我甚欢苏夏。”
那双瞳如烈火,寒气逼人。“初次见面,楚先生。”楚玄瑾怔若化石,直至苏夏踢蹴而醒,忆起礼仪,牵上眼前这位女子的温暖双手,纤指微凉的触摸唤起心头暖意,令其神迷。记忆中,祖灵阁顶烟花夜的浅笑重现,心下一动,与那夜相同。楚玄瑾一怔。
他人只见楚玄瑾呆愣,苏苏夏神情愈发冷漠。又是一脚,楚玄瑾收回思绪。他再次审视这位女士。苏元裳淡笑,并无挂碍,走向苏夏身边,抚顶亲昵,执夏夏之手,往榻而行。
“夏流岚。”行走之间吩咐,其他兵卒悄无声息地沉默久矣,夏流岚持着手套,闻言颔首,道:“得令。”
“调动国家安全厅,上传陆洲金融之全景灵图。”苏元裳话毕:“东南方距此四千三百度,异变之气韵波动。”
“明白!”夏流岚微愕后收敛视线,一瞥满目创痕,心神明悉,“遵命,清晰了然!”
苏夏亦明了那让元帅误触之事重若砸铁,悄然不安一扫而空,然而片刻之后,被打断的原事再度浮现脑中。霎时,面色微愠,苏夏在苏元裳眼下,未挪视野,眼角窥探楚玄瑾二人。楚面依旧惘然,她心境转劣,腹诽一句,心下低吟。
原以为楚能待她如同夏流岚,终归,他望见元帅仍不眨目,原来男性之辈难以揣摩。当下非时考虑其详,关键所在夏流岚身畔。
苏夏复视夏流岚,那严肃少将矗立无言。苏夏微睑跳跃,通晓心灵,确信夏流岚不轻言弃己之图……即使是荒谬之策,为楚玄瑾择一娇妻。焦心之事升腾于胸,她清楚局面岌岌可危。凭其身位,无法逆转夏流岚那“成人之美”的荒唐计,反之若抗之甚激,夏流岚或疑虑她俩存问题,坚信自己所识。懊恼之间,唯一之计似乎只剩一条路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