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明鉴。”
“那你快些儿进。好教咱家瞧瞧,同为体修,你与那小白脸孰高孰低。”
其语调满是殷切与好奇,全然无害的模样,宠渡却不敢大意丝毫;叵耐思来想去,目前能锤炼肉身的地方仅此一处,便似蛇被扣住了七寸,再有危险也只能硬着头皮试试。
富贵险中求嘛。
加之连续随时会到,宠渡猛一咬牙步入洞中,并未触发封印;只在穿过光膜后有片刻恍惚,顿时暗呼不妙,直觉着要遭。
果不其然,就在这转瞬即逝的空当,一抹妖红直扑面门,快若电光石火,完全不容宠渡有所动作,霎时没入眉心不见。
入眉三寸即上丹田,乃所谓泥丸宫。
那蜥龙以有心算无心想要夺舍,只道捞着便宜,哪晓得宠渡泥丸宫中,辟海金娃与那妖性魔意为入主灵台方寸,早斗得如火如荼。
架不住妖魔念海蚕食鲸吞,如今金娃仅脑袋还保留本色,脖颈以下全被侵蚀殆尽,正是焦灼时候。
却说蜥龙残魂欢欢喜喜冲进宫来,目力所及,红黑交杂的雾气铺天盖地——颜色竟比自家妖光还诡异几分。
咦,莫不是来错地方了?
谁家泥丸宫这德行?
蜥龙满腹疑窦,提气吹散周遭诡雾,始见脚下一片红黑之海,眨巴着眼睛连晃几下脑袋,这才回过神来,随即狂笑着道:“啊哈哈哈哈……
“识海!
“识海!
“哪家娃娃竟造化如斯,不过喽啰之躯,却辟出识海洞察念律?!
“有此变数,待夺舍之后更要再闯封印,说不得借其异势正可觅得千载难逢的脱困转机;一俟出山即融魂合魄,彼时管教他全宗上下鸡犬不——”
话声未落,戛然而止。
只因有两抹凌厉的目光先后罩将下来,催生出濒死兆机。
如芒在背,蜥龙禁不住打个寒颤,却见身前背后的诡雾同时翻涌,显然有某种恐怖的存在飞速迫近,不等蜥龙大张的嘴巴合上,两尊庞然大物赫然显形。
在前:一人相。
在后:一条龙。
那人相娃娃脸,头顶冲天辫盘腿端坐着,除脑袋金光闪闪,身上其余部位与那条龙一样都呈绀色,黑里透红的样子似给漆黑的夜幕镶上了一圈血色光边。
一娃一龙分立左右,把蜥龙残魂齐眉夹在当中,连天接地的身形将蜥龙衬得渺如尘埃。
金头娃娃骤然睁眼。
龙目微缩口喷龙息。
就把蜥龙骇得魂不附体魄散九霄,眼珠骨碌碌急转,当即了然:自己这一趟乱入明显搅和了两位土着大佬之间的交锋呀!
咱家全盛时虽有超越飞升的实力,奈何肉身崩殂,又被镇压了千百年,而今更不过些许残魂,往昔威势十不存一,碰上寻常情况或能应付;至于眼下……
塞牙缝也不够!
多有叨扰。
告罪告罪。
预感不妙,蜥龙残魂一溜烟儿遁出泥丸宫,只比来时更快,一离眉心便躲瘟疫般窜至角落,朝宠渡惊恐万状喝道:“你你你、你这红皮猴子!
“到底是个甚么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