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人深谙命理卜算,擅于人际往来,揣摩各人用意往往只需些微眼神,如今见许满在此,而女儿许尚兰面上一派羞惭畏惧之色,哪还不知这母子俩私底下的想法。
幸而许满优柔寡断,遇事犹疑不定,又在鸣雷洞中为人所冷落,故而还不曾真正拜入伏琊门下,叫她松下好一口气来。
在他人洞府内,许真人自无法申斥许尚兰母子,只瞥去一双冷冷的眼神,就令两人不再敢言语。
她何等眼力,淡将嘴唇抿起,视线扫过,便把前来拜见的潘余等人瞧了个通透。
那股镇定从容之意,唯在触及戚云容时微微一震,面上神色俱都敛下,当即未发一言,却在诸人退下后,将女儿许尚兰召至身前。
“你近来可接触宗门弟子了?”
母亲虽是问询,但见眉目颦蹙的神态,不难知晓她心中早就有底,许尚兰不敢隐瞒,遂应答道:“夫君欲在府中新设阵法,加之其余数阵年久有失修之嫌,便向浑德阵派相求,请了梁勉今梁真人门下弟子,上府中一看。”
许真人却摇头:“那女子气血浑厚,势头惊人,可不像是阵修……只怕多是走的体修路子。”
“您是说戚云容,”许尚兰微微咂舌,应道,“她的确不是浑德弟子,先前在府中露面时,乃是以梁真人好友之徒的身份入府,我与夫君见她师长非同小可,又有浑德弟子作保,这才未做怀疑。”
她走进几分,在母亲耳侧道:“当日她以一枚妖修狼齿自证身份,其上妖气冲天,远甚寻常归合期半妖,只怕真身有真婴实力也不定,女儿更知,三州中那几位真婴修为的狼族半妖,皆是爱憎分明,行事恣意之辈,是以不敢开罪。”
“哼!”许真人杵杖冷笑一声,抿唇摇头,“三州中显名的真婴半妖,哪一尊不是与丛州妖族关系悱恻,宗门修士更是谨慎对之,便是门中有了半妖作供奉,亦甚少叫其把住实权。故而三州实力强横的半妖、妖修一辈,大多为着逍遥以散修身份行走在外。
“而那戚云容法力清正光伟,眉目间神光烁烁,一看就是修习的正派名门功法,再观其气度颇有威严之相,却又无寻常宗门一系的刻板老成,能知晓其师长必定实力不凡,还作派潇洒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