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兰香阁,整晚都是兴致缺缺、心不在焉的状态,看得初莺好一阵担心,却只当她最近操心太多、太过劳累,不敢再多问。待初莺退出门外合上门扉,沈余娇倚卧在榻上,望向窗外被乌云遮了个严实的夜空,眼前恍惚出现那只龙纹匕首,以及……他看着她时,眼中掩藏不住的得意与轻蔑。
顷刻间又是无数回忆涌入脑海。
那只龙纹匕首是自己的同胞兄长被册封为太子那天,她的父皇亲手交到他手上的。而在时局动荡、朝代更迭之后,它落在了聂景琛手里。讽刺的是,聂景琛得到它的那刻,也是太子的册封典礼,甚至于他被立为太子那年,和她的皇兄是一模一样的年纪。
而如今的她,却已是连自己皇兄的模样和名字都记不清了。
思绪蔓延,泪水滑落面颊,打湿了她单薄的衣衫。距离那段日子越来越远了,她对逝去亲人们的记忆越来越模糊。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翌日,皇宫。
聂擎渊的寿宴办得妥当,宫人们纷纷收到了品阶不一的奖赏。当送赏的小太监低垂着头捧着一箱绮罗送进瑞王府时,聂凡正兴致勃勃地看着金奴跳舞。“瑞王殿下,这是圣上送来的赏赐。”小太监恭恭敬敬呈上礼,聂凡没有说话,只眼神一示意,一旁的小宫女便走上前去默默接过箱子,收入偏殿。
待到那小太监离开,聂凡才一边示意金奴到他身边一边遥遥问那小宫女道:“箱子里是什么?”“回殿下,是些江南新上的绫罗布匹,都是极好的料子。”他回过头看向金奴,笑眯眯道:“父皇既送了布匹来,便取一款为姐姐裁身新衣裙可好?”
“瑞王殿下,奴家身份卑贱,实在不敢受此大礼。”“怕什么?既是父皇差人送来的,那便是属于我的东西。我的东西自然归我处置,姐姐只消收着便是。”聂凡依旧笑眼弯弯,但初识不久便是这样亲昵的行为,倒是让金奴一时难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