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远生怕张氏不信，特地去颠了颠宋安宁的小荷包。

“真，真的？

阿宁啊，这是你挖野菜卖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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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手上的力道逐渐减轻，宋安宁赶紧直起腰板，将口袋里的钱都倒了出来。

“买鸡蛋和玉米面用了十文，剩下七文，都在这儿了。阿奶再信我最后一次吧，就这一次，再偷你就打死我。”

老太太也不说话，只伸手摸了摸那些铜板，然后紧握住宋安宁的手，眼泪无声地滑了下来。

“阿奶别哭啊，你可以去林阿爷家问，真是我挖野菜赚的，不是偷的。”

张氏将头转到一边，抹了两把眼泪，哽咽着说道：

“阿奶这是高兴，我大孙女不偷了，也能赚钱养家了。”

可是这眼泪越抹越多，再也控制不住，有宋安宁终于改变的高兴，也有对这几个孩子的心疼。

宋泽远和宋安月上前抱住张氏的大腿，将脸埋在裤子上，也跟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晚风吹过田埂，吹走了过往，消散了祖孙的难过，张氏稳了稳情绪，缓缓开口：

“过去了，都过去了，你欠下的那些，你阿爷和你二叔商量了，一家拿一两银子，剩下的，你要自己还。”

宋安宁摇摇头，这几年赋税逐年增加，家家都不好过，攒一两银子要好几个月。也就是半月村守着大山，勉强度日。

“小叔还念书呢，二叔家孩子多。阿宁自己做错了事，自己承担，欠下的，一点点还，总有还上的那一天。”

张氏听了这话又哭又笑，伸手替宋安宁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你能说出这话......长大了，我孙女怎么一下子就长大了呢。

阿奶信你，最后一次。

不早了，回家去吧。”

说着，她将扔在地下的布袋递给宋安宁：“几斤杂粮米，还有几个鸭蛋，拿回去吃。”

“不要，我赚了钱……”

张氏摆了摆手，扶着木棍转头就走：

“一家人，犯不着为了几斤粮食推来推去，阿奶还等着你孝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