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色的焰球在眼前划过,面前的女子笑着挥手,指尖一缕焰光消散。
“那个是其次的事项,让我们先来说说其他的话题吧。”
雪莉默默的后退一步,斜觑着眼前的这个人,在记载中明明说这个人又高洁又高贵.....果然只是后人的美化吗?
“唔唔唔。”手指抓着自己的下巴,连脸也皱成了一团,少女看着这边点点头,继而摇摇头,脸上忽地一松,双手叉腰,露出神气的样子。
“不对,我才该是姐姐吧。”她得意洋洋的说着,又不禁笑了起来。
“.........”雪莉视线冷淡的看着她,一点理会她的心思也没有。
“真无趣~”末尾的音调被拉得老长,少女单手按脸,发出无奈的叹息,就像在看着一个稚童的头疼家长。
不知怎得,雪莉心中顿时冒出一股火气。
“那么就告诉我,那个是什么?!”她强忍着恼火,看向那浮在半空的晶莹冰晶,那是酷似眼球的圆形宝珠,只是看着那个,就让她的心中无比酸涩。
“呼,你不是知道吗。”少女打了个哈欠,“在这里,你所看到的东西,那个第一印象就是它自身的本质,就如我,也同这个眼球。”
雪莉身体微颤,心中却没有什么顿醒的感觉,只是觉得,果然就是这样啊。
“伊蒂亚,你,真的死了吗?”她强行定住神,看向那个正逐渐变得清晰的少女,那是与她别无二致的霜冷长发,以及宛如被冰雪冻住的眼珠。
就像.....她的头颅微转,视线复杂的看向那个‘眼珠’。
“死了,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毕竟,我只是一个‘应急措施’嘛。”伊蒂亚一脸平淡的说出真实的缘由,脸上倒是没有多少悲伤。
雪莉凝视着那个人,心中却不由浮现出一抹悲伤。
“不同于大姐你,你是被认可的传承者,但我和另一个家伙却不一样,我俩只是为了抚平由于‘妈妈’消失带来的影响,而被‘虚造’出的形象。”
“原本的话,‘妈妈’也会在那个时代担任重要的角色,不过,在她‘闭幕’之后,这个职责因为无人可以继承,大姐当时还在美美的睡着。”
“在某种大势的影响下,这份责任也就落到我的头上。”
“或者说.....”伊蒂亚转过身,脸上浮现冰冷的微笑,“从那具被刻意留下的残躯中,应运而生的‘命运主角’。”
“‘我’在舞台上的职责就是负责导引那段时期的联邦民众,让他们能够短暂感受到所谓的‘光芒’,然后,死去,毕竟,身为‘应急措施’想要获得幸福,简直就是笑话。”
伊蒂亚笑着摆摆手,脸上的表情极为坦然。
“.........”雪莉只是看着她,却说不出多余的话,哪怕她想要说些什么,大概在对方看来也只是在嘲讽吧。
“然后,从‘我’的灰烬中,又衍生出另一个家伙,那个家伙就更悲惨了,只能同那个飞鸟一样,终日在那由血脉组成的链条中徘徊。”
“既无法感知真实,也无法与他人交流,只是在宛如囚笼的‘世界’虚度着一无所有的岁月,想要保持自我,也只能依靠憎恨这种情感。”
“所以她诞生后,即便想要毁灭这一切,我也不觉得出奇。”
“所以说.....”伊蒂亚看向雪莉,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淡去,神情变得冰冷,“就算我们称你为大姐,归根到底,也只是我们自作多情。”
“你是被爱着的,被幸福包裹着的,无论是谁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他们只会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守护着你。”
“就像现在,我也是基于那个守护的意愿,才来到你面前的,‘大姐’。”伊蒂亚不无讽刺的轻声念道。
“...........”雪莉抿着嘴,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就如同自己从小到大感受的那样,虽然明面上没人来管自己,但,她也不是蠢货。
那种无形的关照,她还是隐约能够感受到的。
在这方面,她甚至无法相信那个自己亲手启动的仆偶,她的心中总有一种恐惧感,害怕对方也是出于某人的意志而来的‘守护者’。
目光不由得从那个‘眼球’那里离开,头颅深深的垂下,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早已被晦暗所笼罩,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也想出于自己的意愿去活。
尚处少女时期的伊蒂亚凝视着眼前落寞的女子,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原本冰冷的脸顿时微缓,眼角顿时上扬,双手扯着两边的脸颊,做了个鬼脸。
“你还真是容易相信他人呢,来吧,来吧,抬起脑袋,看向这边~”
“我真的.....噗。”
耳旁伊蒂亚那欢快的声音响起,雪莉视线恍惚的抬起脸,然后就看到了一张极其夸张的怪脸,她顿时被逗笑了,情不自禁的捂住嘴。
啪啪。
伊蒂亚见雪莉笑了,这才轻拍脸颊两下,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而后,她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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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用那么在意,先前只是我刻意说的严重了,其实,现实也没那么糟,我也没那么讨厌你的,要不然,就算旁人再怎么说,我也坚决不干!”
伊蒂亚气势汹汹的说道,脸上的表情极为强硬。
“嗯,怎么说呢,原本的设定的确是那样,那可以说是命运的剧本。”伊蒂亚头颅微歪,面上露出沉思之色,“不过,很不巧,叔叔不赞成那样,虽然我觉得是爱屋及乌啦。”
伊蒂亚颇显苦恼的摇摇头,眼中却又有些喜意。
“我在那不断的循环中明悟了自我,我称其为‘真实’,在那一刻,我才明白....”伊蒂亚的脸上顿时浮现复杂莫名,又感动万分的神情。
“原来我没有被舍弃。”她一脸郑重的说出这几个字样。
“‘妈妈’曾说过,唯名与器不可假手他人,对她而言,那是她最为珍重的东西,嗯,你能不能与之比较,我倒是不知道~”说到最后,伊蒂亚颇为坏心眼的挑眉道。
“名与器.....”雪莉念着这两个词,心中却有些茫然和失落,那便是对方所说过的话,可是,自己却并不知道。
“她究竟是?”她顿时迟疑着问道。
“将爱洒向过去,将憎恨抛至未来,自我则居于中央,以无形之律,切割相异的一切。”
伊蒂亚忽地双手抬高,向两侧伸展,在雪莉的视角中,那就如一只翱翔的白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