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刀身上铭刻着复古的纹路,像是一条条脉络。
她其实并不懂刀,她只是觉得手里应该握着什么。
这把刀距离她最近,于是她就拔出了这把刀,紧握在手里。
风撩起了她额前的发丝,巫女服飘动之间,她踩着木屐轻轻一跃,落在了须弥座平台的围杆上,灵活得像是一只鸟。
她的目光看向下方跃起的上百条尸守,精致的脸上无喜无悲。
哥哥说,这些怪兽都要死。
如果不杀死这些怪兽,会有很多人会死。
其实她也不太懂哥哥口中那些人的死与活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没有太多深切的感受。
只是因为哥哥说了,所以她去做。
而更多的原因,可能是她想到,如果那个人在海里的话,这些尸守会很麻烦,这样她就看不到他了,这样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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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还要找他。
这么想着,她轻轻的从须弥座平台的围杆上跃下,跃向了大海,也跃向了她眼前,上百的尸守们。
她像是风中的千纸鹤飘落,晦涩难懂的语言无声的从她口中传出。
红白色的巫女服迎风猎猎,随着她的跃下,四周的空间里,突然生出了一道道凛冽的灰色气流。
这些气流像是从幽冥吹向人间的风,来到人间,来到她的身边后,便化为猛烈的杀机,化为可以撕碎一切的风刃!
这些风刃,是那么的凶烈,是那么的锐利!
每一道风刃,都充满了最纯粹的杀戮意志。
它们就像是最原始的毁灭力量,一切东西都将在这种力量下湮灭。
这已经是属于神的力量,她已经触及了神明的领域!
这一刻,整片空间都被这些纯粹的杀戮之风所充斥,覆盖天地!
绘梨衣就在这些杀戮之风中穿行而过。
她像是神明从天国落下,行走于罪与恶之间,也审判着这原始的罪与恶。
她所过之处,那些狰狞可怖的尸守群,身体片片分离零落。
充斥着天地的杀戮之风,把它们分解成无数的碎片。
这画面,充满了最原始的暴力与血腥,如同一幅暴力美学画卷。
所有跃出海面的尸守,都化为了无数的血肉碎片重新坠入海中,把这一片海域染成血色。
这些从地狱逃出来,刚刚冲入人间的恶鬼们还未来得及狂欢,就被从天国落下的神明审判,灰飞烟灭。
这一刻,整个世界似乎连声音都消失了,只有空气中胡乱来回切割的死亡之风。
但海面的血腥似乎更加的刺激了水下的尸守们,他们更加疯狂的朝着海面游来。
绘梨衣从空中落下,脚尖轻轻的落在水面上,于是空中的杀戮之风消弭,于是她脚下的那处水面便凝结成了坚实的冰块。
她是这片空间里的神明,她把风杀死,于是空间都是弥漫死亡的风刃,她把水杀死,于是水凝结成坚冰。
蓝色的冰面以她的脚底为中心,开始快速的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铺成冰原,铺成玄冰组成的大陆。
放眼望去,就连远处汹涌而来的巨大浪涛,在触及绘梨衣言灵领域的一瞬间,那飞起的浪涛都被冻结在空中,像是一面面由海浪组成的高墙。
空气中的温度瞬息之间便直线下降,恍然间让人觉得这是寒冬十二月,这里也并不是什么大海,而是北极的某处冰原。
孤寂,寒冷,茫茫一片!
那些未曾冲出海面,距离海面又近的尸守们,更是直接被冻结在巨大的冰块中,冻结在了这片有玄冰构成的大陆里!
从冰蓝色的冰面看去,依然可以看到它们狰狞丑陋的脸庞和残忍的双瞳,甚至连它们眼眶之中的黄金瞳都未曾熄灭,依旧散发着耀眼幽冷的金色光泽。
只不过,这些狰狞丑陋,这些残忍疯狂,都被凝结在了冰块之中,凝结在它们的脸上,凝结在它们的身体上。
绘梨衣就轻轻的在这些冰面上走过,她每经过有尸守冻结的冰面时,那里的冰面就会无声的裂开。
随着冰面一起裂开的,还有被冰封在里面的尸守们。
裂开的尸守没有鲜血流出,因为连它们体内的鲜血,都已经被冻结。
审判是究极言灵,是触及神明领域的力量,更是大范围的群体杀伤性言灵。
审判的意思,就是无限死亡。
在她的言灵领域之内,没有任何一只尸守能够活下来!
整个海面,在她的言灵下,以她为中心,直径一公里内的海面都被冰封!
茫茫冰面象征着她的不可触及,象征着她的神圣不可侵犯。
一架架的直升机悬停在空中,螺旋桨飞速的转动。
直升机上的众人,看着下方被冰封的海面,只感觉浑身颤栗。
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绘梨衣,知道这个上衫家的家主,也知道家族把她视为武器。
可他们从来没有如此直观的感受过绘梨衣的恐怖!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清楚,为什么家族会把绘梨衣关起来。
这已经不是人所能掌握的力量了,所以他们才会恐惧,恐惧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女孩。
他们很难想象,这种恐怖的力量会蕴藏在那个看起来柔软懵懂的女孩的身体里。
“小姐,这么厉害的吗?”乌鸦看了看冰面上的绘梨衣,又看了看自己胸膛的伤口,语气干涩的说道。
“这就是为什么,家族把她视为武器的原因。”源稚生眼帘微垂。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绘梨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啊。
她可以上学,她喜欢摄影也可以去学摄影,喜欢旅游也可以去世界上任何地方旅游,她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可偏偏,她是拥有先祖最纯血统的人。
所以,她想做的任何事情都基本不能去做,她只能呆在小房间里打打游戏,一个人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