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洛戈冷静地说道,“站在线后。”
时间的涟漪不断膨胀,完全包裹了巢心,强光如同流火般向前侵袭,有那么一瞬间,霍尔特的内心出现了轻微的颤抖,想要继续后退,但他身旁的伯洛戈一动不动,像是雕塑一般,直视着光团。
霍尔特坚定地站在原地,直视着光团的膨胀,它越来越近,就在快要接触到二人时,停在了怨咬劈砍出的疤痕后,任凭力量再怎么咆哮,也无法前进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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膨胀、坍缩,万物归于原点。
正如一切开始时的那样,议长站在原地,西提就在她身旁,但不同的是,这一次霍尔特从一次次的时间回溯中挣脱了。
伯洛戈分析道,“跟我判断的一样,时间回溯的范围只局限于这地上天国、也就是巢心之中,只要脱离了巢心,我们就不会受到时间回溯的影响。”
这一次霍尔特是真的由心佩服起了伯洛戈,接着展露起了他那随性的本性。
霍尔特跃跃欲试道,“专家,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在底线外对他们狂轰滥炸吗?”
终于占据起了主动权,霍尔特脸上浮现起了嚣张的笑意。
伯洛戈瞥了一眼霍尔特,霍尔特严肃久了,伯洛戈都忘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霍尔特时,霍尔特也是这副轻佻的模样。
想起耐萨尼尔、伏恩、瑟雷……霍尔特这个性格倒也算是正常。
“方案一,如你所说,站在巢心外对他狂轰滥炸,反正我们占据绝对的优势与主动权,”伯洛戈说,“但目前你我都不太具备直接摧毁这里的能力,更何况,我猜他也知道地上天国的这一缺陷,巢心应该被他打造的如堡垒一般,坚不可摧了。”
伯洛戈一边解释一边打量着议长的神情,期待从中看到一些可以利用的反应。
“方案二,冲进去,继续和他作战,他的空想种不是无穷无尽的,只要我们配合够好,在每一次时间回溯开始前,撤回底线后,我们迟早能耗光他的空想种……但就怕我们会在他之前,被消耗光以太。”
提到这部分时,伯洛戈故意向议长露出了挑衅的神色,两人就像屠夫般,商议该如何处理这块好肉。
“你推荐哪一个?”霍尔特问。
伯洛戈向霍尔特比了个三的手势,“我推荐第三个。”
“什么是第三个。”
伯洛戈说,“方案三,想办法无力化他,比如把他的脑袋、连带着脊柱一块砍下来,然后靠你那股迟滞的力量,限制他对以太的操控,最好再把他从这地上天国的领域里拖出来……我很好奇,把他拖出来后,他会不会立刻死去。”
地上天国是永生的领域,也是囚禁议员们的牢笼,也因如此,先贤议会们一直执着于扩建此地,把整个隐秘之土化作地上天国。
霍尔特疑惑道,“这难道不会太麻烦了吗?”
“当然很麻烦,但我想要他身上的空想种,”伯洛戈的语气像是一位悍匪,“你难道不觉得,空想种这种东西,留给他苟且偷生太浪费了吗?这可是足以逆转战局的力量。”
伯洛戈的目光并不局限于诸秘之团的纷争,他正为与忤逆王庭的战争准备着。
“还有的就是……用空想种不断地转换出新的空想种,这听起来就像向魔鬼许愿,把一个愿望变成多个愿望。”
霍尔特以为伯洛戈是要问自己,却只听他开口道。
“你觉得这合理吗?议长。”
议长没有回答伯洛戈的话,而是盯着伯洛戈,低声道,“你经历过时轴乱序,并且还成功解决了它,对吗?”
伯洛戈点点头,接着说道,“是啊,所以和我经历的那场时轴乱序比起来,你所引发的时轴乱序,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他接着感叹道,“就像阉割版一样。”
议长说道,“继续。”
“你所使用的空想种,都是基于一个最初的空想种所诞生的,就像一个复杂的系统,最初的空想种是系统的底层逻辑,你之后的所作所为,只是牺牲大量的人力物力,利用它去模仿一个低劣的自己,这也导致了自它之后的空想种,效果都如此劣化。”
“换而言之,摧毁那个最初的空想种,就足以击溃你了,”伯洛戈深呼吸,猜测着,“让我猜猜,这枚至关重要的空想种,到底长在哪里呢?”
“你……你们都在说些什么?”
此时,西提的声音突兀地插入了进来,这个可怜人一直颠倒在错乱的时间中,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前几次的时间回溯中,死了又死。
西提心底已经有了隐隐的预感,她紧张地看向议长,却注意到头顶那水晶蜂巢中,熟悉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作为地上天国的缔造者,议长具备着绝对的权限,他转换了这些议员,把他们化作了空想种,移植在了自己身上,因此,他们没有因时间的回溯而归来。
命数已定。
西提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绝望,她对着议长大吼道,“你都做了些什……”
她的话没能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西提正如那些议员一样,身体坍缩、畸变,在一阵令人骇然的声响中,凝结成了一块血淋淋的果实。
拾起果实,议长擦了擦其上的血迹,嘴里喃喃道,“其实我觉得,我的理念与秩序局的理念,还是有几分共同之处的。”
“比如,你们觉得凝华者是一种工具,”议长说着将果实塞进了干瘪的血肉下,西提的脸庞在其上浮现,无声尖叫。
“但是啊,当工具不能用的时候,就该把工具回收,熔化锻造成新的工具。”
议长抿了抿干瘪的嘴唇,“这些老朽的工具,早该被熔炼了,不然,诸秘之团能节省出多少的资源啊……”
剑拔弩张氛围下,新一轮的战斗一触即发,但在彼此劈砍的面目全非前,伯洛戈的声音响起。
伯洛戈不合时宜地问道,“霍尔特,你的剑呢?”
“为了装俘虏更像些,被他们收走了,怎么了?”
伯洛戈把怨咬交到霍尔特的手中,“你用这个,刚好它还能劈开曲径,见情况不对,你就赶快撤出来。”
霍尔特握了握这把漆黑的利剑,锋刃的边缘布满了粘稠的蜕虚剑油。
“那你呢?”
对于霍尔特的疑问,伯洛戈一把举起伐虐锯斧,跃跃欲试道,“我用这个。”
话音刚落,伯洛戈如一道箭矢般,朝着议长猛冲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