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燃说话间从货架上清理出来一个木头箱子递给了对方,“而且这几年不管是戈尔曼先生还是您又或者基洛夫的老兵列瓦,都曾在只言片语中提到过一些和达丽娅有关,和那场战争有关的事情。”
稍作停顿,卫燃又递来了第二个木头箱子,“我只是没想到,达丽娅老师的丈夫竟然是您的哥哥。”
“我们相差了5岁”
卡尔普一边将他哥哥的尸体身上摘下来的遗物一样样的仔细摆进了箱子一边解释道,“我和他还有达丽娅以及安娜,都是从同一座学校毕业的,然后又进了同一个部门。只不过我们几个进入那个部门的时候,当时他都已经是那个部门的抓捕队队长了。”
稍作停顿,卡尔普笑了笑,带着一丝丝对往事的怀念和对美好的留恋轻声说道,“我的哥哥抓到过不少人,有各个势力的间谍,也有叛变的苏联人,从他成为抓捕队的队长开始,一直到他失踪之前,他从没失败过。”
“达丽娅老师一定非常崇拜他吧?”卫燃轻声说道。
“是啊”
卡尔普轻轻从尸体腿上拔出匕首放在箱子里,接着又从他的包里掏出了一个装满了糖果的铁皮罐子,“她之所以和我成为了朋友,就是为了有机会认识我的哥哥,这可是安娜亲口和我说的。”
卡尔普说话间打开了铁皮罐子,从里面拿出一颗卡班湖糖果公司生产的糖果,撕开塑料糖纸,将里面已经过期了太久的,但却来自记忆里家的甜味塞进了嘴里。
“你没见过年轻时的达丽娅,她和安娜还有另一个姑娘,几乎是所有女学员里面最漂亮的,但她却是最早结婚、怀孕的一个。”
说到这里,卡尔普将嘴里的糖块噶嘣嘣的嚼碎咽下肚子,带着怜悯感慨道,“她也是最不幸的一个。”
“你呢?”
卫燃说话的同时,借着外套的掩护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随身酒壶递给了卡尔普,“你没有结婚吗?”
接过酒壶拧开盖子抿了一口,卡尔普将酒壶还给了卫燃,稍作犹豫之后摇了摇头,含糊其辞的答道,“我没有其他的家人了。”
“唉...”卫燃无声的叹了口气,伸手接过酒壶揣进了兜里。
“这个是鲁斯兰,我哥哥最好的朋友。”
卡尔普走到第二具干尸的旁边,一边帮着收敛尸体身上残存的遗物一边说道,“他也是玛雅的爸爸。”
“你说什么?”
“他是玛雅的爸爸”
卡尔普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玛雅的妈妈是个苏联时代小有名气的歌手,可惜,那个女人在生下玛雅之后不久就把她送到了孤儿院,然后自己去美国了。那时候,距离他们失踪都不到半年。”
“玛雅现在的爸爸妈妈...”
“索斯兰先生和他的妻子以前是那座孤儿院的教习老师和育婴师”
卡尔普顿了顿,颇为感慨的说道,“戈尔曼也是在那座孤儿院长大的,我记得小时候,每到节日的时候,我的爸爸妈妈都会带着我和我的哥哥,带着我家的糖果公司生产的糖果去看望孤儿院里的孩子们。”
“这么说你们很早就认识了?”
“是啊,很早就认识了。”
卡尔普呓语般的说道,“先成为好朋友,然后成为一起学习的同学、相互信任的兄弟,最后一起随着苏联解体,一起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
“那座孤儿院还在吗?”卫燃下意识的问道。
“不在了,早就不在了。”卡尔普的感慨中带着惋惜,也带着莫名的庆幸。
“里面那句话里提到的那个出卖了大家的‘他’...是谁?”卫燃试探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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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一说出口,刚刚还难得露出一丝丝人情味儿的卡尔普立刻变得无比的冷漠和惯有的严肃,“维克多,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你能找到他们,我们所有人都很感激你,这样的结果对我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可...”
“够了,已经足够了,不要继续调查下去了。”
卡尔普愈发的严肃,甚至停下手里的事情站起了身,“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那只会给你和你的家人朋友带来麻烦和危险。”
“那个人还活着?”卫燃皱着眉头问道。
“不知道”卡尔普摇了摇头,“正因为不知道才危险。”
“或...”
“好了,你该离开这里了。”
卡尔普根本没给卫燃开口说话的机会,伸手从兜里掏出刚刚卫燃给他的随身听又递了过来,接着又拿起那个仍旧装着不少糖果的铁皮罐子递了过来,“尽快赶回喀山吧,把这个随身听和里面的磁带,还有这罐糖果交给达丽娅,这边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
闻言,卫燃张张嘴,最终还是接过了才送出去没多久的随身听,独自沿着那条密道原路爬回了那条仍旧被警车堵着的巷子,留下车钥匙,双手插兜步行走向了酒店的方向。
时间转眼到了第二天下午,卫燃搭乘的航班也略显粗暴的降落在了喀山机场。
这一来一回连一周都没用完,现如今距离六月份不但还剩下两天的时间,而且已经接受小富婆蔻蔻的邀请,带着卡坚卡姐妹去法国玩的穗穗也还没回来呢。
在机场思来想去,卫燃索性驾驶着装甲商务车径直赶到了相距不远的红旗林场。
只不过,出乎他的预料,当他好不容易在时光电影制片厂的办公室里找到个眼熟的漂亮学姐一番询问之后,却被告知,无论是戈尔曼还是安娜又或者达丽娅竟然都不在。
一番琢磨,他索性又驾车离开红旗林场开往了卡班湖畔,开到了隔壁图书馆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