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四人的等待中,那三具棺椁被抬上直升机,在众多镜头的目送下飞往了停留在海面上的哈尔西号驱逐舰。
紧跟着,那些记者和仪仗兵,乃至那位中校,都搭乘着直升机相继登上了哈尔西号。
在直升机的一次次往返中,海伦岛上也只剩下了卫燃等人,以及以塔坦卡为首的,那些正在收拾垃圾的印第安小伙子,外加一个根本没有掩埋的墓坑和散落在沙滩上的一顶顶帐篷。
“我们也该过去接受采访了”
蔻蔻说完看向塔坦卡,“塔坦卡大叔,带着您父亲霍克斯先生的那些东西,和我们一起过去吧。”
“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塔坦卡说着,拔出一直别在腰间的烟斗斧,将其递给了蔻蔻,随后又招呼着两个印第安小伙子帮忙,从他的帐篷里抬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水手袋。
与此同时,蔻蔻却将刚刚到手的烟斗斧递给了身旁的坦图,“你来拿着它吧,今天你才是主角。”
郑重的双手接过烟斗斧,坦图先和她的父亲对视了一眼,然后又朝着蔻蔻认真的点了点头。
在蔻蔻的带领下,一行人带着鼓鼓囊囊的水手袋登上了等待的直升机,而留守下来的那些印第安小伙子们,则早有准备的从帐篷里取出了工兵铲,结伴走向了小岛的北侧。
短短不到十分钟的飞行,原本用于反潜的直升机降落在了哈尔西号的甲板上。
几乎就在螺旋桨停止转动的同时,卫燃等人也跟着蔻蔻来到了这艘驱逐舰的前甲板。
“嘟——!”
低沉的哨音中,早已做好了准备的仪仗兵也立刻手捧着美国的星条旗,迈着格外缓慢的步子缓缓走向了那三具并排摆放的棺椁。
“轰!轰!轰!”震耳欲聋的巨响中,这艘以哈尔西明明的驱逐舰也为那三名海军鸣响了礼炮。
在连续21响最高规格的礼炮声中,三具棺椁缓缓盖上了星条旗,全舰的士兵们,也在哨音中,在镜头下,给那三位当之无愧的勇士献上了军礼。
莫名的,卫燃想到了最后一次和水手霍克斯见面时对方的担心:“我害怕那时候的美国人已经忘了大酋长,忘了斯特林上尉忘了驼鹿。忘了他们的英勇和他们用生命维护的正义。”
看着远处的那些美国大兵,卫燃敢肯定,至少此时,他们又想起了DD-557约翰斯顿号驱逐舰,想起了英勇的埃文斯舰长、斯特林舰长以及父亲和祖父都是强奸犯的混血水手驼鹿。
但他却不敢肯定,这些美国大兵们能记住埃文斯三人的时间,是否会比他们记住电影里的美国队长的时间更久。
他更不敢确定,那些站在镜头下的美国大兵们,那些表演肃穆的美国军人们,他们是否还记得,甚至是否还在乎埃文斯舰长等人曾用生命维护的正义。
对于卫燃来说,这注定是个无法得到真实回答而且本身就毫无意义的疑惑。甚至,他又下意识的想到了霍克斯道出那些担心后补充的那句话:“算了,我是个夹麻大人了,而且只是个才刚刚20岁的印第安人,这种事恐怕轮不到我担心。”
“是啊,我是个华夏人,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历史学者罢了,这种事同样轮不到我担心。”
卫燃在心底嘟囔了一句,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丝放松的表情,无论如何,至少,那三位勇士终于可以回家了——以当之无愧的美国英雄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