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车里的老同志自我纾解,车外的卫燃继续在麦莉太太三人的带领下走进了这家银行。
经过略显繁琐的身份验证、签署协议、安检等等一系列的安全措施之后,一行四人终于在两位银行经理的带领下走进了保险库。
接下来和电影里的情节相比简单了许多,朱迪和两位经理用各自的钥匙和密码,共同开启了三台大号保险箱上各自存在的三把锁。
在麦莉太太、刀蜂、朱迪以及那两位银行经理的协作之下,这两个冰箱里的所有东西被一一取出来,先和入库清单核对无误之后,一个挨着一个摆在了一张铺着天鹅绒毯子的长条桌子上。
“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麦莉太太说完,和刀蜂、朱迪律师以及两位银行经理各自在那份清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直到这个时候,卫燃才脱掉了西装上衣放在一把椅子上,随后挽起衬衣的袖口,接着又掏出白色的丝绸手套戴上,一样样的开始了检查。
为了不让周围根本没有离开的那些人看出来什么,卫燃最先摆弄的,是扎克先生曾在战场使用的那四台相机。
一台尼康大F、一台徕卡M3、以及一台美能达SRT-101和一台具有防水功能的尼康诺斯。
这四台装在相机包里,而且还各自套着一个密封袋,并且袋子里还放着干燥剂的相机,机身外壳全都残存着磨损的痕迹,里面也全都没有装胶卷。
“请帮我问一下,我能找个地方试试这些相机吗?”
卫燃朝麦莉太太问道,“我提前准备了胶卷,另外,我可能还需要个拍照模特。”
闻言,麦莉太太将卫燃的请求翻译成了英语转达给了朱迪律师和那两位银行经理。
万幸,那两位银行经理倒是格外的好说话,甚至毛遂自荐的由他们充当起了模特。
见状,卫燃在另一张小一些的桌子上打开了他的公文包,取出一卷胶卷装在了第一台相机上,给那俩坐在沙发上的经理拍了几张照片。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旁边看热闹的刀蜂好奇的问道,“你的拍照技术怎么样?能不能给我也拍几张?”
“主要想试试这些相机的镜头有没有什么缺陷。”
卫燃第二次按下快门的同时胡诌道,“毕竟是从战场上幸存下来的相机和镜头,如果因为战场上的环境出现什么损坏,说不定会在拍照的时候对曝光产生什么影响,甚至可能留下独特的光斑,这在寻找同款相机拍下的照片的时候能提供重要帮助。
另外,还可以通过拍照来检查这些相机有没有什么故障,这也是非常重要,但是很容易被忽视的细节线索。”
显而易见,在场的这几位对胶卷相机研究都不多,所以全都被卫燃轻而易举的给唬住了,还纷纷露出了一副“哦——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依次给四台相机各自装上提前准备的胶卷,并且以在场的几位为模特,各自拍下了半卷胶卷。
卫燃一边取出完成倒片的胶卷一边说道,“至少从刚刚的拍摄来说,这些外表磨损严重的相机依旧可以正常使用,而且无论镜头还是快门都非常流畅,这说明它们经过了细致的保养维护。”
“扎克先生毕竟...”
“不,他不会保养这些相机的。”
卫燃说话间,拿起那台徕卡M3,指着镜头边缘处残存的一颗仅有火柴头大小的黄泥巴点儿说道,“否则不至于留下这么大的污渍。”
紧接着,他又拿起那台防水相机,指着镜头前面防水玻璃上的一条能有一厘米长短的划痕说道,“还有这里,这样的划痕只要换个防水罩就能修复。
如果扎克先生真的在维护保养这几台相机怎么可能会留着这些让摄影师不舒服的瑕疵?”
说完,他将手里的相机重新套上密封袋装进相机包放回桌子上,又在其中一位银行经理以及朱迪律师的见证下,将刚刚取出来的四枚胶卷收进了另一张桌子上自己的公文包里。
检查完了这四台相机,他又不紧不慢的将目光对准了那两台硕大的仿佛是给绿巨人设计的宾得相机,以及两台相机周围摆着的一个个不同型号的镜头。
“这些镜头都很值钱,不放在防潮箱里可惜了。”
卫燃惋惜的说道,这些镜头虽然同样套着密封袋并且袋子里放了好几包干燥剂,但终究是有些委屈它们了。
“如果维克多先生能找到扎克先生的朋友,这些相机和镜头都是你的了。”
之前一直没有发表过意见的朱迪律师在听完麦莉太太的翻译之后面带微笑的蛊惑道。
“我现在还没办法确定是否能找到,所以只能委屈它们继续躺在保险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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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燃话音未落,却听麦莉太太轻轻抚摸着那两台宾得相机说道,“在扎克先生年轻的时候,他曾经用这两台相机给那些受到橙剂荼毒的孩子拍下了很多照片。”
“那些照片呢?”卫燃一边检查着桌子上那些从越难寄给扎克先生的礼物一边问道,“还有那些照片的底片都去哪了?”
“都在越难”麦莉太太答道,“他没有把那些照片带回美国。”
“这恐怕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卫燃说话间拿起了一个香瓜大小的鎏金刻花铜钵看了看,这东西略带锈迹,“胎体”也并不算厚实,但上面雕刻的花纹却格外的漂亮精细。
而且,就在他将这铜钵翻了个面儿,准备像专家那样看一看底款儿的时候,却发现这玩意儿的底款儿完全就是个击发过的底火!
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认出来,这东西完全就是用半个炮弹壳做出来的。
看了眼这“底火款儿”旁边火柴盒大小的标签,这上面用工整的英语写着日期年份,以及一个用越难语写的地址。
将这件精美的战争工艺品放归原位,他又拿起了第二样“礼品”。
如此一样样的看过去,他也发现,这些东西身上全都贴着标签,全都标注着不同的日期年份以及从未重样过的地址,只不过,这些地址最后指定的,却又都是各地的寺庙。
将这小小的细节记在心里,检查完了最后一件礼物的卫燃伸手拿起了一件扎卡先生寻访朋友时买回来的纪念品佛像。
和刚刚一样,这尊青铜佛像的底座上同样贴着标签,上面同样有一行日期,以及一个笼统的地址。
而且他记得,和刚刚看过的那些礼物里的其中一个的日期相隔并不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