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卫燃和夏漱石在姜季老爷子的执意挽留下住了下来。
关上房门,卫燃静静的打量着这个收拾的格外干净温馨的房间。
硬板单人床上,蓝格子的棉质床单格外的平整,床头的被子也叠成了让他不忍打开的豆腐块。
床头的柜子上,有两个相框,其中一个是穿着奘袍骑在摩托车上,笑的格外灿烂的小伙子。另一个则是这小伙子穿着军装在界碑边敬礼的照片。
不远处的写字台上,还摆着一些书本。紧挨着的书架上反倒没有一本书,反倒放着一颗写满了奘语名字的篮球和一颗同样写满了名字的足球,以及诸如羽毛球拍、高中毕业合影、似乎落灰许久的吉他之类的物件。
将这房间检查了一番,卫燃拉上厚重的窗帘戴上橡胶手套,毫无心理障碍而且轻而易举的撬开了房间里上锁的衣柜。
可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他却不由的一愣。
这里面除了挂着几套下蓝上绿的体能服和一件荒漠迷彩的军大衣之外,还有一套上面写满了各种奘语祝福的高中校服,以及一套荒漠迷彩的作训服。
只是,和那些洗的干干净净的校服、体能服、军大衣不同,这套用透明塑料袋罩起来的作训服上,有不少地方都残留着血迹氧化发黑后的痕迹以及各种各样的破损。
尤其在大腿位置,还有一处似乎是被尖利之物贯穿留下的孔洞。那孔洞周围,不但有被剪刀剪开的痕迹,而且还残存着大量的血液干涸氧化的痕迹。
轻轻拉开了衣柜里唯一的抽屉,这里面东西更少,只有一张银行卡,一张光盘,以及一个封口的信封。
这信封上没有写任何的字迹,却用别针别着一张姜大叔一家的合影。
在这张合影里,姜季老爷子坐在正中间,姜大叔和央金阿姨坐在他的两侧。在他们三人的身后,则是穿着军装的姜壮壮和姜毛毛,他们每个人都笑的格外的开心。
轻轻将照片和信封分开一条缝隙,那照片的背面,还用奘语写着“我爱你们,就像爱我们的祖国。我守护边境线,就是在守护你们。”
沉吟片刻,他将偷窥的一切又恢复了原状,悄无声息的重新锁好了衣柜门。
坐在床角,卫燃默默的取出了金属本子,再一次取出了最新一页照片旁边纸袋子里的那些底片。
“底片好说,那个药罐子我上哪找去?”
卫燃暗暗头疼,他一直都没想好,该怎么把这些底片合理的拿出来。
一番苦思无果,他最终还是将底片塞回去,暗暗决定等明天夏漱石的老师过来见过面之后,就立刻筹划去一趟山城堡,想看看能不能在那里找到一个合理拿出底片的借口。
“还没看看那个扁担呢”卫燃拍了拍脑门儿,将那个金色漩涡里的扁担给取了出来。
嗯...
卫燃取出扁担和竹筐的时候,却像是被敲了一闷棍似的,只觉得脑袋一懵,继而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狂喜之色。
刚刚那一瞬间,那本活祖宗已经把“使用说明”塞给了他。
按照那破本子的规矩,这副扁担挑着的那俩箩筐里,可以装进去任意两种东西,但也只能装两种东西。甚至就连想取出里面的东西,都不用像使用食盒那样麻烦。
举个简单的例子,假设往这俩竹筐里分别装满苹果和梨,那么以后,可以往里面装各种品种的苹果各种品种的梨。
限制也不是没有,如果选择装苹果和梨,那以后就只能永远装苹果和梨,想偷偷塞个香蕉进去那是想都别想。
所以往里装什么合适?独品?神经毒剂?还是放射物或者病毒?
卫燃下意识的想到了各种阴暗且无下限的东西,但在抬头看向地板上放着的扁担和竹筐时却又安静下来。
那条搭在两个竹筐之上的竹扁担中间位置,用皮带牢牢的固定着一支木头枪盒,枪盒之上,还有两个皮革弹匣。
即便只看枪盒尾部露出的尾巴,他就可以肯定,那里面装着一把他心心念念了不知道多久的盒子炮。
不是说好什么都没有留给我的吗...
卫燃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揉了揉眼眶盘腿坐在了扁担边上,打开木头枪盒盖子,抽出那支崭新油亮的盒子炮。
这支带有快慢机的毛瑟712本身装着一个10发的弹匣,弹匣井一侧,格外清晰的雕刻着一句“工农红军万岁”。
弹匣井另一侧,刻下的却是他和刘班长等人在草地拍下的合影,那是他拍下的24张照片里的第一张。
轻轻触摸着那些细腻的宛若钢笔画线条的刻痕,卫燃将其装回了枪盒,转而看向了那俩竹筐。
这俩竹筐上圆下方,编织的格外密实,筐口直径能有半米,高度恐怕还不到半米。每个竹筐上,还都有一顶红军斗笠当作盖子。
轻轻掀开左手边竹筐上的斗笠,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用另一只手掀开右边竹筐上的斗笠探身看了一眼,卫燃却不由的一颤,连忙将这竹筐拉到了近前。
小主,
这筐里放着一个棕色的大号广口玻璃瓶子,这瓶子的瓶口位置,还用麻绳绑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和一张一次性打火机大小的卡片。
捏起这张照片,他一眼便认出来,画面里拍下的,是小喇嘛和季护士并排坐在一条河的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