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想,但是那些犹汰人不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的。”拉玛无比清醒的给出了一个无比残酷的回答。
“我会留下来帮你们的”雪绒花抹掉眼泪,抱住拉玛做出了她的承诺。
恰在此时,艾德和汉瓦德也从外面走进来,他们带回来了众人的早餐。
“趁着早餐开始之前,看看我的邮包里都有都什么好东西吧。”卫燃适时的转移了话题,顺便打开了他面前的包裹。
可惜,相比前面两个包裹,他这包裹里的东西就简单多了,一条万宝路香烟,本属于金属本子的随身酒壶,一台松下牌的RF-2200型收音机,仅此而已。
“等下吃完饭,我们不如拍个合影吧。”
卫燃一边说着一边撕开香烟,将其中一大半慷慨的分给了缝纫机和他的妻子摇篮,“正好我有新的胶卷了,而且晚上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听广播了,只要我们有足够的电池。”
“确实该拍一张!”
摇篮最先响应了卫燃的提议,“无论接下来我们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趁早离开,都该拍些照片的。
还有,我们早就该有一台不用启动车子就能使用的收音机了!我们可以把它放在手术室里!”
“说的没错!”缝纫机也反应过来,“我们吃快一点,然后多拍几张。”
在这夫妻二人的提议下,刚刚匆忙看完家信的雪绒花也跟着点了点头,收起了手里那封信。
匆匆吃过了简单的早餐,卫燃立刻招呼着艾德和汉瓦德将车库的大门打开,将厚实的帘子也掀开,让早晨明媚的阳光照进了车库里,接着又招呼着大家把脸上的污渍洗干净,顺便也让雪绒花洗掉了脸上的泪痕。
指挥着大人和孩子们在车头的位置站成前后两排,卫燃将相机架在一个200升的空油桶上找好角度,随后按下自拍拨杆,快步跑过去站在了雪绒花的身旁。
第一张合影拍完,他又立刻招呼着四个小帮手在车头前站好,给他们拍了张合影。
“该你们了”
卫燃招呼着缝纫机和摇篮站在了车头的正前方,找好角度给他们也拍了张照片。
如此轻而易举的完成了回归任务,卫燃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摇篮便开口提议道,“兽医,让我给你和雪绒花也拍一张合影吧。”
“我的荣幸,美丽的女士。”卫燃一语双关的夸赞了将要与自己合影的人,以及将要帮他们拍摄合影的人。
任由摇篮安排着自己和雪绒花站在车头的位置,又任由对方朝着他们按下快门。
算是超额完成了回归任务之一,卫燃拿上那台收音机和随身酒壶,又拿上几包香烟,等姑娘们重新给脸上涂抹了黑色的污渍,又锁上了车库的铁门,一行大人孩子这才结伴走向了他们负责的那间手术室。
几乎就在卫燃打开那台不知道谁寄给自己的收音机,并且调整到了一个法语新闻频道的时候,守在门口的达拉尔也推开了手术室的木门,紧跟着,艾德和汉瓦德便各自推进来一名伤员。
“又是地雷”
雪绒花仅仅只看了一眼便做出了准确的判断,一边忙着做术前准备一边抱怨道,“那些混蛋到底在贝鲁特周围埋下了多少地雷?”
“我听说已经清理了很多了”
接过这个话题的却是11的小翻译拉玛,“自从停火之后,这两天送过来的绝大多数伤员都是排雷的工兵。”
“该让那些布雷的人去排雷才公平”隔壁的摇篮一边给同样受到地雷伤害的伤员扎上麻醉针一边气愤的说道。
“如果战争也讲公平就不用打仗了”
卫燃说话间已经戴上了橡胶手套,拿起昨晚蒸煮消毒过的手术器械说道。
小主,
“我们只是医生”缝纫机开口说道,只不过他那语气里,却多了些愤懑和无奈。
闲聊随着卫燃和缝纫机不分先后的切开伤口周围停下来,这手术室里也只剩下了那台收音机略带杂音的法语广播。
“拉玛,帮忙给收音机换个音乐频道。”
就在卫燃开始缝合破碎的伤口的时候,缝纫机又开口说道,“我总是忍不住分心听新闻里说了什么。”
“聊天会让你分心吗?”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还随时警惕着手术室外面的卫燃一心三用的问道。
“当然不会,你想聊点什么?”
缝纫机答道,他的速度比之卫燃要慢了很多,但伤口的处理也细致工整许多——就像他的绰号一样。
也正因如此,昨天傍晚的时候卫燃就已经发现,除非情况实在紧急,轻伤员和小孩子以及女孩子和产妇都是往缝纫机夫妇负责的手术台送的。
换言之,能送到他的手术台上的,基本上都是死亡率更高的“急活”、“重活”。
抬头看了眼对面沉默不语的雪绒花,卫燃开口问道,“在遇到摇篮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儿科医生”
缝纫机答道,“下班之后也在我父亲的店里担任屠宰工,杀羊、杀牛或者杀鸡,这份工作我从12岁的时候就开始了。”
“我也认识一个屠宰工”
卫燃笑着说道,“她是个法国人,杀羊和阉割的技术非常好。”
“你的女朋友吗?我注意到你用的是她。”
摇篮好奇的问道,这次,连对面的雪绒花都抬头看了眼卫燃,果然,八卦是人的天性,无关年龄和国籍以及肤色。
“不是”卫燃笑着答道,“她算是我的半个老板以及半个朋友吧。”
“和朋友一起做生意可不是什么好事”
缝纫机说道,“我的爸爸本来该和他的好朋友一起接受我祖父留下的烤肉店的,但是我爸爸的朋友被他的好朋友蒙骗参加了潮藓战争。”
“然后呢?”卫燃饶有兴致的问道。
“然后我可怜的爸爸被华夏人俘虏了,却意外的在战俘营里渡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他甚至从华夏人那里学会了一种独特的面包制作技巧。”
“他的朋友呢?”原本情绪有些低落的雪绒花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根本就没有参军”
缝纫机说道,“他是我祖父的学徒,他只是想让我爸爸死在战场上,然后好接手我祖父经营的餐厅。
后来我祖父还是从我爸爸由战俘营里寄回家的信件里知道了真相,他开除了我爸爸的朋友。”
三言两语讲完父辈的故事,缝纫机主动把话题转移到了他的儿子身上,“我对经营餐厅没什么兴趣,我更想成为我爸爸故事里伟大的医生。
不过我想,我的儿子亚沙尔肯定有兴趣继承餐厅,自从摇篮帮我生下亚沙尔之后,我的爸爸已经不在乎我们的死活了。”
“他还是在乎的”
摇篮纠正道,“不然为什么每次给我们寄来的包裹里都会放那么多的蓝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