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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子弹的撞击之下,这名鬼子仰头后躺,它手里的马刀也在距离卫燃只剩下不到三四米的距离时滑落在地,斜着戳在了黄沙地上。
等卫燃擦掉眼睛上糊着的鲜血,他们已经又一次凿穿了鬼子的骑兵!
“嘟!嘟!嘟!嘟!”
在马进韬的哨音中,来回冲杀了三轮的骑兵队伍在让过对面的友军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举枪!”马进韬嘶吼着发出了命令。
在一阵稀里哗啦的杂音过后,浴血的骑兵们各自取下了肩头绝大多数来自缴获的鬼子38式骑兵枪。只有卫燃,取出的并非骑兵枪,而是相机。
相比他精心呵护的相机,其余战士们手里的马枪绝大多数都因为缺乏必要的保养维护而锈迹斑斑。
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枪托都已经从中间沿着制造之初的胶合线开裂,以至于不得不用皮革、钉子或者布条进行捆绑固定。
可即便如此,它们依旧可以打响!
几乎就在刚刚迎面而过的友军又一次凿穿了鬼子仅剩的骑兵队伍的时候,随着一声哨响,众人立刻扣动扳机,在卫燃按下快门的同时打出了一轮本来早该在战争中被淘汰的排枪。
这绝对比机枪压制更加的节省子弹,仅仅只是一轮枪声过后,鬼子的骑兵队伍里,还骑在马背上的已经不足50了。
“砰——!”
当一轮从斜对面打来的排枪过后,仅剩的那四五十个鬼子骑兵也相继中枪,仅仅只剩下了他们的战马仍就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
直到消灭了所有的鬼子骑兵,直到战场中间仅剩下那几十匹鬼子战马的时候,卫燃这才察觉到了疼痛,来自腿上、胳膊上的疼痛。
可相比疼痛,他更注意到,即便有对面那支友军的协助,这一轮拼杀下来,他们这支骑兵团此时也只剩下最多两百多骑兵了。
更要命的是,他并没有在这两百多人里找到那位送自己马靴的马团长,更没有找到他的副官。
显然,周围其余骑兵战士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在短暂了慌乱过后,马进韬催马往前说道,“特务连!把团长和副官找回来!其余人打扫战场、救助战友!”
“是!”
众人齐声应和,各自催马冲向了不足百米远的拼杀战场。
忍耐着全身的疼痛,卫燃下马之后先给明暗两支盒子炮全都压满了子弹,这才提着马刀走向了满地的尸体。
“噗!”
卫燃给一具被砍掉了大半个肩膀,而且腿上也有刀伤的鬼子骑兵脖子上补了一刀。
继续往前走,他停在了一名骑兵的旁边,探手试了试他的鼻息,又听了听他的心跳,见全都没有反应,这才叹了口气,起身继续往前走着。
足足六七百敌我双方的人马尸体躺倒一地,这是很难描述出来的惨状。
在一次又一次补刀中,在一次又一次把曾经的战友拽出来或是试探鼻息,或是听一听心跳的徒劳努力中。众人和对面的友军在长达一个小时的忙碌之后,终于将他们各自的战友抬离了这片战场。
在这期间,特务连也终于找到了他们的团长和团长副官。
万幸,团长虽然一条胳膊自手肘处被砍断,小腿也在坠马之后被撞断了骨头,但总算是还活着。
不幸的是,他的副官却没能活下来,他的腹部插着一把鬼子马刀,至死,他手里的那支已经打空了子弹的花口撸子,都死死的顶着被他搂在怀里的那头鬼子骑兵被打烂的胸口。
“尕娃,给他照个相吧。”
马团长朝着刚刚帮自己完成了断臂止血,此时正在给他对齐断骨的卫燃说道,“小于打16那年就跟着我了...唔——!”
在马团长的惨叫中,卫燃帮他对齐了小腿皮肉里的断骨,又在一番揉捏之后确定对齐了,这才找来四把鬼子马刀刀鞘当作夹板,帮着马团长进行了固定。
“我侄女已经怀了小于的孩子了”
疼的脸色惨白的马团长近乎绝望的叹息道,“我...我回去咋个交代!唉!”
“团长,我会给他拍张照片的。”卫燃认真的做出了保证,“我...我这就去。”
“进韬...从现在开始,你是代理团长。”马团长看着于副官的方向怔怔的说道。
“是!”马进韬严肃的接受了这项命令,只是他的脸上,却根本没有升官的喜悦。
近乎慌乱的离开了新旧两任马团长,卫燃举起相机,朝着那位于副官按下了快门,将他和他杀死的敌人拍了下来,随后又亲手帮他推开了敌人的尸体,小心翼翼的拔出了于副官身体里的马刀。
“安心走吧...”卫燃在喃喃自语中帮着于副官闭上了眼睛。
这一仗,他们全歼了鬼子的骑兵,却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可相比失去战友的痛苦和胜利的喜悦,赵金玉却愈发的茫然了。
眼下无疑是骑兵团最艰难的时候,他实在是没办法开口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开骑兵团。
战场边缘,守着战利品的赵金玉摆弄着刚刚和兄弟部分公平分配之后分到的掷弹筒,以及那装满了两个鬼子章鱼包的掷榴弹,脑子里也忍不住想起了当初在白山黑水中的战斗。
“这话说不出口啊...”
满脸苦涩纠结的赵金玉,看着远处忙着收拢尸体的战友们,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而打开了腰间的木头枪盒,抽出了一支盒子炮。
这支盒子炮是李随安的,是当初把李随安送走之前,对方留给他的。
用李随安的话说,如果他在被送去马家的路上没能活下来,就要麻烦赵金玉在赶跑了鬼子之后,把这支枪替他送回去了。
再等等吧...
赵金玉将这支盒子炮重新装回枪盒扣上了扣子,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