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匆匆数载

水花那碧色的大眼睛里头,闪烁着的敬佩的光芒,也不再纠结担心,脸上露出笑容,说道:“行,你是当家的,我听你的!”

还有一个原因,虽然有点舍不得请人整地的钱,可面对王重的关切,水花却也在心中暗自窃喜,长达近月的分别,两口子新婚燕尔不过一年有余,还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水花心中也难免有些思念。

要是跟到王重身边,给他管后勤,管财务,那和王重接触的时间就更多了。

“对了,等下回去,把羊肉炖上,晚上我把叔公跟喊水叔他们都喊来家里吃饭,顺便和他们商量商量砖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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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王重就骑着摩托率先赶到张主任帮忙在镇子边上申请的地皮,马喊水和老支书,打后领着几十个青壮,带着工具过来帮忙。

王重和众人签订合同,还是按每天四块钱,八个小时的工作时间给大家开工钱,可以日结,也可以月结!也可以直接先用工抵账,到时候把砖烧出来,把砖钱按成本价用工钱抵扣。

老支书和马喊水两家都选择直接抵账,其他人,基本上都选择的是日结,一天一结账。

半个月后,三口大砖窑正式落成,一个月后,第一炉砖正式开烧。

一时之间,几十号过来移民吊庄的乡亲们忙的热火朝天。

三个月后,老支书家最先开始建房,墙体全部用的是红砖,顶棚钢筋混凝土造价太高,老支书和李大有商量之后,选择用老式土胚房盖顶的形势,等以后有钱了还可以改。

同样是三间正房,一间厢房,一间厨房,一个旱厕。

主要的钱,都花在了人工和木料还有买水上头。

水泥的钱,王重给出了,也算是对老支书的报答,不愿看到老支书那么辛苦。

老支书虽然没说什么,但却把这情暗暗记在心里,时常在李大有和水旺耳旁念叨,让他们以后再想法子还王重的人情。

入冬前,王重跟乡亲们几乎就没一天停下来过,砖坯是屯了一堆又一堆,砖是烧了一窑又一窑,砖窑也在老支书家开始建房的时候开始盈利。

当然了,这离不开张主任从中翰旋,帮忙联系买主,开拓销路。

入冬以后,土层被冻住,这时候再挖土制坯,费时费力,还影响质量,入冬以后,剩下的活,就是烧制了。

时间就在忙碌中悄然流逝,转瞬便到了九四年初的春节。

两年半的时间,在这一望无尽的戈壁滩上,一座座低矮的平房拔地而起,在政府的统一规划下,家家户户瞧着虽然还很简陋,但整个村落看起来却是整齐有序,一条条平展宽阔的大路,能通到每一户人家的大门前。

砖窑的生意也早已步入正轨,产能和规模,也正在追赶兴庆市附近的那个大窑厂。

这两年打工之余,乡亲们忙活最多的,就是整地,筛掉砂石,从几十里外买土运回来,填在地里。

刚刚整好的地,肥力不够,还种不了小麦,只能先种上玉米这些对土质要求不高的作物,今年部分地块,已经有了收获。

······

王重家中,捧着一碗热茶,刚喝了一口的老支书。

“啥!”

老支书蹭的一下从炕上站了起来,满脸惊愕,不敢相信的看着王重:“你说啥?”

“我想再承包一百亩地,用来种牧草、种枸杞、种葡萄、养滩羊!”

“一百亩地?”老支书竖起食指:“你和我开玩笑的吧!”

“一百亩嘞!”

“你砖窑厂搞得好好的,跑去养什么滩羊。”

王重却道:“叔爷,你别激动,先听我给你说说!”

“挖土烧砖虽然好,但门槛太低,技术含量不高,会的人多,以竞争很大,别的不说,就咱们边上那个大窑厂,规模就比咱们大上好几倍,以后越来越多的人跑过来吊庄,到时候一个砖窑,肯定养不活那么多乡亲,我们必须得想其他的办法才行。”

“而且烧砖要黏土,把土都烧成砖了,那将来哪里还有那么多土给我们种庄稼?”

老支书坐回凳子上,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

王重道:“盐池滩羊驰名全国,连国宴都上过好多回了,而且我们这里离兴庆市近,离包兰铁路也近,我们要是把羊养起来,根本就不愁销路!”

“而且我们这里,不论是气候还是各种条件,都十分有利于滩羊的生长。”

“那枸杞和葡萄呢?”老支书语气虽然透着严厉,但话语间的关切和担心同样一点不少。

“我之前做过调研,我们这里的气候,非常适合枸杞和葡萄的生长,要是真的种出来,品质肯定不会差。”

“反正我现在有时间,要是我弄成了,将来过来吊庄的乡亲们也能有样学样,也能多一门营生!”

老支书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现在砖窑搞得好好的,非要去养什么滩羊、还种葡萄,种枸杞!你是人,不是神仙,你的精力是有限的,那么多事情,你怎么忙的过来吗!”

“叔爷,我又不傻!我一个人要是三头都跑的话,肯定忙不过来!”王重笑着说道:“我都想好了,砖窑那边,喊水叔他们现在也学的差不多了,不需要我时时刻刻盯着了,技术方面,就让喊水叔他们先管着。”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您呢吗!”

听着王重发自肺腑的话,老支书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摇摇头,无奈的道:“你们年轻人爱折腾,就折腾去吧!我老了,折腾不动了!”

“叔爷,你才六十多岁,怎么能服老呢!”王重笑着道。

老支书叹了口气,拿王重没得办法:“你想我怎么帮你嘛?这里不是涌泉村,我说话,可不像在村里那么管用!”

小主,

金滩村是移民吊庄村,现在的二十四户吊庄户里头,只有十户是涌泉村的,剩下的,都是别的村的,老支书在涌泉村的威望高,但其他人可未必会认。

“不管是在金滩村,还是在涌泉村,叔爷你在我心里,那都是这个!”王重竖起大拇指道。

“你个碎娃子,少拍马屁!说正事!”老支书虽然嘴硬,但满是沟壑的脸上,却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王重嘿嘿笑着道:“我要是忙着这边,砖窑那边,不就少了个管事的吗!”

“不是有喊水呢吗!”老支书道。

王重道:“喊水叔现在可是窑厂那边的技术骨干,要忙着指挥大家烧窑呢!”

老支书道:“所以你是想让我过去,给你管着窑厂?”

王重道:“叔爷火眼金睛,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为了我们涌泉村和金滩村的乡亲们,叔爷,你可不能撂挑子不管啊!”

“你小子这张嘴,死人都能给你说活了!”老支书一副拿王重没办法的模样。

王重看着已经须发皆白的老支书,心底松了口气,这两年,为了建房整地,老支书也一刻都没闲着,才六十多岁的人,苍老的像个快八十岁的老汉。

那张本来还勉强能挺直的背,现在是再也挺不直了。

王重不想让老支书再如原着那样,听说种树能防风,就在村子周边,进村的路上,一个人默默无闻的挖坑种树,最后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