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晓得。”马得福道。
马喊水眼里透着欣慰:“你爹我没什么本事,帮不上王重,但你现在在扶贫吊庄办,是国家干部,在职权范围内,又不违背规定的,可以帮衬的话,就多帮衬帮衬他。”
“爹,我晓得,王重现在做的这些,跟摸着石头过河一样,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了我们金滩村的村民,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马喊水欣慰的拍了拍马得福的肩膀,笑着道:“这才是我们马家的男人!”
“爹,你说王重年后打算承包一百亩地,种上牧草,养殖滩羊,种枸杞葡萄,这个规模会不会弄的太大了?”
玉泉营的吊庄移民才搞了几年,好多乡亲,都是把房子建好了,留一个人在这边打工,其他人又跑回去,还有些人干脆连人都不留,直接全都跑回去了。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玉泉营这边才刚刚开发,连灌既渠都还没有挖好,井也没有,要喝水,只能自家挖水窖存水,或者从村外的机井那边买水,更别提到现在连影子都还没见到的扬水站了。
“谁知道呢!”
马喊水摇了摇头,说道:“王重是个有本事的,见过大世面,和我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大半辈子都在山沟沟里头讨生活,连西海固都没出过的人不一样。”
“当初说要搞砖窑,哪个能想到,才两三年功夫,就能弄成现在这个规模。”
两三年的功夫,就从一无所有,到规模直赶镇上唯一一座大砖窑,在西海固区政府的照顾和乡亲们感念王重的恩德,齐心协力下,产量年年翻倍。
“那我帮帮他?”马得福尝试着问。
马喊水点了点头:“王重这娃,从我认识他到现在,没有见过他打没有准备的仗,他既然说了,那肯定是已经反复考虑过了,在不违背原则,不违反法律的情况下,你能帮的话,就多帮帮他。”
马得福虽然只是扶贫吊庄办的一个小组长,但是在体制内的,很多事情,办起来肯定要比王重更方便,玉泉营这边,就在他们吊庄办的管辖范围内,王重想承包这么多地,绕不过张主任那一关。
如果有马得福的帮忙,虽然不能保证促成此事,但肯定能给王重省去很多时间。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衙门有人好办事。
说话间,父子两已经到了家门外。
和在涌泉村时一样,四周都是半人高的围墙,不过却不是土坯,而是红砖砌筑成的,院门还是个简陋的篱笆,三间正屋,西边两间屋子,一间是厨房,一边是仓库,最外边是个半敞开的摆杂物的棚子,东边是个羊圈、鸡圈。
院里已经铺上一层白雪,不厚,早上的时候,马喊水领着两个儿子已经把雪给清了一遍,可下了大半日的雪,院里难免又盖上一层。
厨房顶部的烟囱,有鸟鸟炊烟升腾而起。
父子俩刚打算进门,正屋的大门就被从里拉开,寒风卷着鹅毛的大雪一股脑的朝屋里卷去,已经和马得福差不多高的德宝出现在门后。
“爹!哥!”
“你们回来了!”德宝的话音刚落,尕娃也出现在得宝身后,喊着舅舅和表哥。
“外头下着雪呢,不在屋里呆着,出门干啥?”
马喊水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大声对着二人道。
“这不是我妈看你们还不回来,让我去寻寻你们吗!才刚收拾好准备出门,你和我哥就回来了!”
“行了行了,赶紧回屋去,天寒地冻的,冷死个人!”
说话间,父子几人就进了屋。
······
时光荏冉,转眼便过了元宵,水花的身子越来越重,肚子像是又大了一圈,走路都只能插着腰了,王重心疼自家媳妇,但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干坐着,营养要补足,但每天的散步走动不能少。
至于干活,现在家里家外的所有事儿,都被王重跟李李老栓老人给包圆了,王重负责做饭,李老栓就帮忙烧火烧水,打扫屋里的卫生。
元宵过完,寒流还没退去,雪虽暂歇,但还没有消融,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十几度左右,走到外头,那冷风一吹,真真就跟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王重往扶贫吊庄办跑了好几次,一方面是申请那一百亩地的事,一方面,是为了水渠和通电的事。
王重知道,这事儿光往扶贫吊庄办跑没有用,但没得办法,现在玉泉营就是扶贫办直接负责。
本来王重以为,地的事情最好办,但没成想,却也是个难啃的骨头。
因为王重承包的多,一百亩地,相当于五六户人家的地了,张主任虽然有权利决定这事儿,但涉及的地实在太多,吊庄移民的工作又一直还在进行当中,毕竟区里的规划,是把所有那些生活在山沟沟里头的乡亲们,尽量都往玉泉营这边迁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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