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入了冬,地里的小麦刚刚冒出没多久的头又被压了下去。
趁着这农闲的空荡,乡亲们都拎着粪筐,拿着粪耙,一路出村,迎风冒雪的去捡粪。
王重却悠闲起来了,偶尔去一趟县城,要不就是拿着弓箭柴刀,进山狩猎打柴。
麦香村靠着麦香岭,麦香岭麦香岭,顾名思义,便是一片领面近百里的山岭,山中虽然没有豺狼虎豹,但一些小型的动物还是有的。
柴火也不缺。
王重不喜欢烧秸秆,是以便时时进山砍柴,这几年里,王重已经差不多把整个麦香岭都钻了大半。
腊月初二夜里,下了一夜的雪。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才刚亮,乡亲们就纷纷出来扫雪清路了。
看着外头白茫茫一片,王重忽然生出去山顶上看看雪景的意思,顺道还能看看有没有那傻不熘秋的野味,背着弓箭,插着柴刀,王重就出了门。
“仁廉,扫雪呢!”正门打开着,马仁廉正拿着扫帚在路上扫雪。
“扫一扫好走一些!”马仁廉转身见王重这身打扮,笑着问道:“王队长,这是打算上山去?”
王重道:“闲着也是闲着,去山里打点柴回来,顺便瞧瞧能不能撞上个野物。”
“这大冷天的,保不齐待会儿还不会下雪呢!”马仁廉好心的劝了一句。
“就是要这下雪天,才瞧得见脚印踪迹。”
马仁廉愣了一下,“好像还真是。”
“你慢慢扫,我走了。”
“那你路上小心点。”
“放心吧!”
麦香岭不是什么深山老林,野生动物的种类并不多,无非就是些獐子、狸子、野鸡这些寻常的东西,倒是听二爷爷牛忠贵说多年前还有狼和狐狸,和近几十年都销声匿迹了。
麦香岭也不是什么大型山林,植被不算多繁茂,反正在家也无事,王重出村不久,顺着山嵴一路往上,先爬到山顶,瞧了会遍地苍茫的雪景后,也没往深处走,而是循着山岭的边缘,专挑那些灌木多,靠近底下平川的地方找。
眼瞅着走了好几个小时,都快到中午了,刚刚越过一处山坳,在一片人迹罕至的灌木丛边上,终于叫王重发现了野鸡的脚印。
把柴刀收进空间里,握弓在手,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羽箭,这箭是王重自己做的,尾翼用的是雁翎。
王重伏低身子,调整呼吸频率,小心翼翼的在顺着灌木丛边缘往前走,尽量让自己发出的声音达到最小。体内真气运转,增强自己的五感,耳目起用,果不其然,在前方差不多三十米外的一处灌木后听到了声音。
距离这么远,要不是真气日渐深厚,王重还真不一定能够听得见。
越到这个时候,王重的心就越静,花了五分钟时间,王重才在调整好位置,至少六只野鸡出现在王重视线当中。
王重找准时间,调整好姿势,弓弦连震,顷刻间便是连珠三箭射了出去。
四只野鸡闻声而倒,余下的几只受到了惊吓,蹄叫着四散或跑或飞,顷刻间就跑远了。
以王重的箭术,完全可以再留下几只,不过王重没那么贪心,打猎一方面是为了磨炼箭术,另一方面,单纯只是为了消磨时间。
搜寻猎物的过程虽然枯燥,可找到猎物踪迹时,搜寻到猎物的位置时,射中猎物时,喜悦层层递进,感觉越来越好,王重颇为享受。
三间连珠,第一箭还是一箭双凋,心中愈发高兴。
可惜这时节没有野鸡蛋,不然的话,倒是可以搜出来尝一尝。
大步走过去将羽箭收起来,擦干血液,放回箭袋里头,四只野鸡都不算大,最大的也不到三斤,小的才一斤半左右。
随意塞了两只进空间里头,余下两只,用麻绳绑了,砍了根棍子,把两只野鸡绑在棍子一端,王重就往回走了。
冬天昼短夜长,这会儿差不多快到两点了,王重砍了两担柴火,把野鸡挂在柴火上,用木棍当扁担挑着,大步往麦香村方向赶。
刚下山走了没一会儿,前头就多出了一个背着大包袱,穿着破旧的灰色棉袄,杵着拐杖一路往村里方向走的人影。
王重一愣:“不会这么巧吧?”
快步走上去,果不其然是个蓬头垢面,乞丐打扮的女人。
“大姐,来走亲戚的?”
女人本来只埋头往前走,听到声音就在自己耳旁,不由得抬起头,见是个年轻壮硕的汉子,有些虚弱的道:“大兄弟,你是喊我吗?”
开口就是一嘴的河南口音。
“没错,大姐,这大冷天的,你带这么多行礼,是来麦香村走亲戚的?”王重问道。
“麦香村?”女人愣了一下。
“前头就是麦香村。”王重指着前边道。
“大兄弟误会了!”女人有些不好意思:“俺是因为老家受了灾,活不下去了,逃荒出来的!”
说话间女人看到了王重柴火上挂着的野鸡和弓箭,看的又愣了一下,下意识就咽了咽口水。
这可是肉啊,姜红果平时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更别说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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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从老家讨饭出来,吃的最多的就是地瓜和黄馍馍,现如今家家户户都不富裕,大多数时间都只是垫垫肚子,吃饱的次数屈指可数。
王重道:“听你口音,是河南来的?”
女人点头,杵着拐杖,哀求着道。“大兄弟,你连野鸡都能打到,可见是个有本事的,俺好几天都没有吃饭了,你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额前散着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剩下的那半张脸也是脏兮兮的,嘴唇干的都脱皮裂开了,眼睛也有些浑浊了,说话有气无力的,这是饿狠了呀。
要是再饿上一两天,绝对要出问题的。
“行吧!你跟我来吧!”见女人这幅模样,王重没拒绝。
“谢谢大兄弟,谢谢大兄弟!”女人连忙冲着王重道谢。
王重可以放慢了脚步,免得女人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