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下回您就是让我们带我们都不带。”王重道。
“你小子,还是这副德行。”
“行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是说正事吧!”周义虎不是傻子,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要是没事儿的话,王重和牛大胆怎么会跑来找他。
“周书记,上次您带着工作组到我们大队调研,咱不是聊了不少嘛,当时人太多,有些话我没敢说太透了。”王重道。
周义虎皱起眉头:“没敢说透?”
“现在也没别人在,那你说说,还有哪些是没说透的?”
王重道:“我们大队现在的工分制度虽然在一定的程度上刺激了乡亲们的积极性,就目前来看,生产搞得还不错,可我们在维持这个工分制度上面投入的人力,物力还有时间的成本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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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种刺激是有限制的,而且我们大队的运行模式,主要是建立在我和大胆在村里的威望高,而且我们村里几个管事儿的之间相互监督,大家也都没什么私心,但任何人之间是不同的,我们这种模式可复制的可能性太低了。”
“往下说呀!”周义虎道。
王重和牛大胆对视一眼,牛大胆说道:“周书记,我和大虫商量过了,想申请在咱们大队搞个试点,试一试把土地承包给队员们,按户来算,每家每户自己种粮食自己收。
收上来的粮食,交足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的,都留给队员们自己,这样一来,队员们的积极性应该肯定能被刺激到最高。”
“承包到户?”
“土地的所有权还是国家,还是集体,队员们只负责耕种,没有权利买卖交易。”
“听着好像有点道理。”周义虎手指敲击着桌面,沉吟片刻,才看着二人说道:“可你们想过没有,这样一来,那些困难户怎么办?特别是那种独居的老人、没了丈夫的孤儿寡母、残疾人,他们其中有些甚至连劳动力都没有。”
牛大胆道:“困难户由大队给补助,从留给集体的那批粮食里面出,保证困难户的口粮。”
“我敢保证,如果能够实现包产到户的话,只要不出现天灾,咱们地里产出的粮食,比今年至少能多出三成。”
“大胆啊!”周义虎的目光在王重和牛大胆之间来回流转着:“有想法是好的,不过这件事情,我说了不算。”
牛大胆有些急了:“周书记,我可以立军令状,要是产量达不到要求,你撤我的职!”
“你先听我说完!”周书记忙安抚牛大胆道:“我说了虽然不算,不过我可以向省里申请,我也和你们交一句实底,现在国家改革农业的决心是很强的,省里的改革的意志也很强烈。”
“周书记,我替乡亲们感谢你!”牛大胆激动的站起来,握着周义虎的手,情绪很是激动。
“这件事情没有结果之前,你们切记不要外传,现在我们上上下下很多人的思想还停留在以前,他们不想也不敢打破原有的制度,这事儿想要办成,就只能从上往下来。”
周义虎在清泽县干了也有这么多年了,对于县里的一干同僚们,不说了如指掌,但心里基本上也都有数,知道根底。
辞别了周义虎,王重和牛大胆就径直回了麦香大队。
路上,王重老神在在,一副云澹风轻的平静模样,可牛大胆却截然相反,神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见王重这样子,牛大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大虫,你就不担心?”
“有啥好担心的。”王重道:“咱们国家几万万农民,几万万的工人,咱们每年交那么多的公粮,那些当官的,那些工人,他们吃的喝的,哪样不是从咱们农民手上流出去的,可咱们农民自己还饿着肚子,国家想要发展,农民的问题是绕不过的槛,是当下必须要解决的严峻问题。”
牛大胆深以为然的道:“没错,咱们农民连饭都吃不饱,国家还怎么发展,要是咱们都饿死了,那么多的地水种,公粮谁交?”
王重道:“现在不是以前,咱们国家形式变了,上边还是惦记着咱们农民的,咱们农民想吃饱穿暖,包产到户是迟早的事情,就算这次不成,以后也一定能成。”
“一定能成!”听着王重坚定的语气,看着王重那一脸坚定的神情,牛大胆的目光也跟着坚定了起来。
“听说最近你家来不少丑国那边的信?”王重话题一转,问起了最近在队里闹出不小动静的事情。
牛大胆点点头,却没说话。
王重瞥了一眼牛大胆,径自道:“这是你自家的事情,按理说我不该多嘴,不过咱们这么多年兄弟,有些事情,还是要考虑全面一点,不能一味的纵容和宽松。”
“当然了,这是你们两口子自己的事情,我就是建议。”
乔月天天在家练习英语,大家住的近,两家的后院甚至都是联通的,有时在后院忙活,噼柴喂鸡喂猪的时候,偶尔还能听见乔月练习口语的声音。
“不过有个问题你想过没有!乔月的姥姥家早就没人了,当初她跟着马仁礼一路来到咱们这儿,这都过去几十年了,她舅舅远在丑国,隔着茫茫大海,她舅舅是怎么知道乔月在咱们麦香大队的?”
牛大胆愣了一下,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随即瞪大了眼睛说道:“难道乔月一直都知道她舅舅在丑国?”
王重摇头道:“应该不会!”
“乔月来咱们这儿的时候,咱们和丑国之间关系还交恶呢,后边不是还干了一仗,周书记的胳膊都撂在战场上了。
两国关系缓和,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乔月就是想知道也没那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