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贾琏正事说完,宝玉忙碰了碰贾琏的袖子,催促道:“琏二哥,你快和大家说嘛……”
贾琏摇头一笑,似乎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对众人道:“想必大家都知道的,我是个粗人, 让我比武打架还差不多,这酒桌上高雅的玩意儿,我可不大会……”
贾琏这话一说,下面顿时笑了起来。
探春道:“琏二哥哥就爱谦虚,你要是粗人,我们连粗人都算不上了, 从今往后,可不敢再提及‘雅’字。”
“就是,哥哥诗词作的那样好,我们都还等着你什么时候再让我们大开眼界呢。”
迎春妹子也笑着来凑趣。
其他人,更是一个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里全是三个字:不信任。
贾琏便摸了摸鼻子,心说果然装出去的逼是收不回来的。
“罢了,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法。
不过宝玉啊,你就算不体谅我,你也得体谅体谅你琏二嫂子吧,她连斗大的字都不认识一箩筐,你叫他对句联诗,这不是难为人吗?”
听见贾琏这么说,王熙凤虽然白了贾琏一眼,到底也知道在场自己文化程度最低,估计连八九岁的小惜春她都比不过。
于是笑道:“你们不用管我, 你们喜欢玩什么就玩什么,大不了,我在旁边给你们倒酒这总行了吧。”
贾宝玉等人一笑,这就是虽然王熙凤和他们玩不到一起, 但是他们却一点不讨厌,反而还喜欢她的原因,因为情商高。
宝钗此时却笑道:“既是酒令,还是要雅俗共赏的才好,对句联诗虽雅,却不合此时,还是另换别的吧。”
贾宝玉也不过是起个兴头,实际他自己也不精于诗词之道,至少自认比不过黛玉,方才更多的还是想试试贾琏。
此时听见宝钗这么说,方想起薛姨妈大概也和王熙凤一般,不善此道,于是只能点头答应另换玩法。
但是接下来众人七嘴八舌,提出了数个玩法,皆被否定。
因为在场的人文墨不相通,爱好也不尽相同,所以所提的玩法要么太俗,要么太雅太难,不能合所有人的意。
黛玉便笑道:“照咱们这样说下去,只怕天黑了还未必能出定论。
依我看,不如将那酒令匣子搬出来,咱们派一个人来抽,抽到什么就玩什么,岂不简单。”
“林妹妹高见,这样好,极公平,想必大家都没话说了。”
林黛玉头号舔狗二宝上线。
王熙凤就笑道:“酒令匣子我这里倒是有一副,只是没怎么用过。你们既然要用,我去给你们拿出来。”
因为平儿去接贾兰去了,王熙凤便亲自起身往屋里去了。
一时王熙凤将酒令匣子取出来,平儿也把贾兰带过来了。
贾兰见到一众姑姑和叔叔们,显得十分拘谨,正儿八经的给在座的众人行了大礼,然后就乖乖挨在母亲李纨的身边坐了。
“你们谁来抽签?”
王熙凤举着酒令匣,笑问众人。
贾琏笑道:“在场兰儿是最小的,就让他来抽吧。”
于是,刚刚坐下的贾兰,不得不重新站起来,再次给众人行了一礼,又上前给王熙凤行了一礼。
礼数周全的不行。
然后伸出小手往那令匣中随意取出一签,反过来一瞧,童生清脆的念道:“射覆?”
从小贾兰疑问的声音中,可知他并不懂何为射覆。
但是在座的大叔叔小姑姑们却都炸开锅了。
“好个兰儿,一抽就抽出个最难的令来!”
“是呀,这个我可不大会……”
宝钗见王熙凤等人皆不大懂,就笑着解释道:“射覆从古便有的,只是早已失了传,这是后人杜撰的,编的比所有的令都难。
想必在座的多数人都不大会,还是弃了,另选一个吧。”
黛玉听到宝钗说的这么从容,便知道她定是会玩的,又说在座多数人不会,便存心要作对。
“既然抽出来,又何必要弃?
倘或再抽出一个有人不会的,到时候又怎么办?如此,一开始又何必抽签?
依我看,就行这个令。”
王熙凤、薛姨妈、惜春等一看连李纨和探春都说难,便知道自己肯定玩不会,纷纷都说让大家玩,她们就不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