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虎又道:“腾不开人手,否则就让林宇和你去了,太上皇留下这么多前明官吏不杀,整个江夏武昌鱼龙混杂,隔三差五就有刺客,林宇在,能镇住很多敌人。”
吴霄知道,太上皇一个打他们四五个,根本不需要禁卫军保护。他们现在保护的,更多是新近上任的齐国官员,自从大军进入湖广,针对齐国官员的刺杀行动,就没有停止过,据说很多刺客都是郑成功派来的,当然也有左良玉的死士。
吴霄现在越来越不能理解,朝廷现在的很多项政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比如,前几年在辽东山东等地举行的轰轰烈烈的废除私产运动,从去年下半年,便渐渐没有人再提起,连废私产政策的始作俑者太上皇,始终没有任何旨意下达。
此事也渐渐被人们遗忘,时候大家再没有提起,好像大清洗运动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
再有,朝廷对伪明俘虏的姿态,也从以前的动辄打骂,几乎全部处死,到现在只杀其中很少一部分,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熟悉太上皇的人都知道,杀戮才是太上皇本色。
然而现在,太上皇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他不怎么爱杀人了。
太上皇还下诏,所有降兵降将,只要愿意加入大齐,都会得到朝廷妥善安置。
部分有声望的南明官员,太上皇还要亲自接见,与其秉烛长谈,部分战兵代表和中下级文官,对这种倒退很不满意。认为这是对大齐制度的公然背叛——好在这些人数量很少,占文臣武将总数量的一成不到。
“不管如何,只要百姓安居乐业,便是最好。”吴霄这样安慰自己,也不再去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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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乘坐一艘渔船,自汉口顺流而下,人在船上最是无聊,钱谦益捧着他随身携带的诗文,细细研读。张溥则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来回在船舱中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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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府周边江面上的渔船甚至独木舟都被大军征用一空——当然是给了钱的——吴霄他们找了好久,才在汉口附近一个长满荒草的渔村中,找到了这艘破船。
和以前在江南乘坐的画舫、书船相比,眼前这条又破又旧的小船,实在是不堪入目。
然而形势危急,也顾不上其他,两位文官只好选择乘坐此船。
“天如小弟,舟车颠簸的老夫骨头架子快散了,你还有气力走动,佩服佩服!”
张溥这次被派往九江,心中很是恼怒,然而总不能对太上皇抱怨,于是就把气都洒在了钱谦益身上。
“牧斋老兄,这回游说袁公,可是得看你啊,你要挑起重任,袁临侯与交情最深,即便惹恼了他,他也不会一气之下杀你。”
钱谦益微微一笑,回呛道:“天如小弟放心,若是误了太上皇差事,耽误军国大事。依照齐国法令,此等罪行,无论犯人是主是从,皆要被斩!”
张溥今年才二十出头,当然不想年纪轻轻就让太上皇砍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