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地也是需要功法进行配合的,怎么种,怎么看天时,怎么判断土壤,怎么用气来催动种子发芽,怎么配合山气调解地势来配合不同的作物,都是要有功法进行指导的。
没有这些对应的功法,你哪怕当农民也当不了,什么都种不出来,或者勉强种出来了也完全比不上别人的产量和质量。
所以功法极为宝贵,几乎只是家传以及某些小团体传承,比如村子内传承,或者某个姓氏进行传承。
这也导致了一种情况,那就是某个村子只会种某一种蔬菜,别的蔬菜种不活,东边村子只会种萝卜,西边村子只会种白菜,各种界限都卡得很死。
在李启的那个时代,就已经是这样了,所以会有‘菜头’这么个人存在。
唯一通用的,那就只有灵米,灵米是人道农家所研发的顶级种子,几乎任何功法都可以激活灵米的种子,甚至不需要功法,都要用物理方式催芽,也能发出芽来,产量也不低。
但那些都不是张好命考虑的,他对自己身周的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就好像小吏们会欺负人,女儿可以拿去卖,儿子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愁苦着军税该怎么办,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家里。
家里的老太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只晓得织布干活煮饭,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拿主意。
几个儿子怕是要为这件事吵起来,各家出多少可是一大堆事情。
他思考再三,怎么都拿不定主意。
可是抬眼看着村口,村口处已经有了许多的人,背着箩筐和扁担,已经准备去借粮了。
借粮本身就是日常之事,是很常见的,大家都轻车熟路。
张好命这个老农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实际上却早有人总结过了。
所谓‘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农民为应赋税的急需不得不把生产品出卖,或以加倍的利息借债,以至不得不卖田地卖子女来还债。
所谓急政暴虐,赋敛不时,地租、赋税、徭役、兵役,水旱、霜雹、蝗蜮间为之灾,幸而收成,公私之债,交争互夺,谷未离场,帛未下机,已非己有,所食者糠籺而不足,所衣者绨褐而不完,直以世服田亩,不知舍此之外有何可生之路耳。
官府以各种名义向农民大量地征工征钱,但实际上和农民们同一阶层的小吏们却把这官职当做发财的肥缺。
至于官员们,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一切,官员们几乎都是修行者,他们负责的对象是国主,是国主给了他们官职和俸禄,而不是农民给的,对百越国主而言,他们也不愿意把这一切做好,他们只想维持现状,因为真的把这些好了,他们的道基反而要受到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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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头顶的修行者官员们不愿意出手防止“天灾“,下面的小吏更不愿意救济,导致了‘天灾人祸’时常同时发生,更因为农民平常受剥削受掠夺太甚,所以完全丧失了应付任何突发的灾害的能力,更无力补偿所受到的损失,在这种情形下,自然是只要一点“天灾“都可以扩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他们又总是很顽强,每次出现这种事,都可以倾尽全力的活下去,就好像是蝗虫一样,每次过冬死亡之际,都能留下虫卵,来年春天就又是一茬一茬的冒出来了,再度重复以往的生活。
这种重复,就是百越国主的道基,他需要一个稳固的,不会变化的国家来成为他的道基,而真正的‘稳固’,其实不是一成不变,一成不变反而是腐朽的,这样的道基是不合理的。
如果一个人要当千年万年的农民,他大概率是会暴走的。
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道基也是如此,那如何做到‘流水’的同时,却依然一成不变呢?
百越国主们,给出了一个很好的答案。
那就是……轮回。
无尽的轮回,就好像岁月流逝一样,一茬又一茬的凡人死去,又一茬一茬的长起来,流动性在时间下得到了保障,而不断重复的悲剧则保证了稳固性。
张好命咂吧着嘴。
算了,还是把女儿嫁了吧,彩礼是以后的事情,先解燃眉之急再说。
只是张好命刚刚站起来,就看见远处有一道光芒落地,砸在了常去借钱的地主家。
他马上爬了下来。
那是,神通的光芒!
难道是战争打过来了!?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