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摆着一碗杂粮饭,一盘青菜,还有一小碟红烧兔肉。
白发王靖最近沉迷看书,早上出门只捕捉了一只野兔就回来了。皮毛被剥下来晒制,肉几个小屁孩一分,他们大人只能吃些云娘种的蔬菜了。
一旁的小柜子上,蓉儿姐已经贴心的打好了一盆水,郑子安把雨伞放好,将头深深埋进水盆里,等实在憋不住气了,又慌忙抬起。
怕吵醒刚刚睡去的一群小屁孩,仰头,压抑的深呼吸着。
惹来蓉儿姐一阵白眼。
随着发黄的水珠从脸上滴落,郑子安露出了原本白皙的皮肤。
他们的乞丐团伙每人都会在脸上涂抹特制的草药,草药汁干了后整张脸蜡黄蜡黄的。头发也是一样,等草药汁干了变得发黄干枯。
云娘曾看着面前这一排排蜡黄的脸,捂着还鼓鼓囊囊的胸口说:
“这铁打的汉子,能忍受的了家里的黄脸婆,也不忍看见这一群可怜的黄脸孩子啊!!”
懂男人还得是云娘,平时施舍最多的便是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更别说听到这些孩子嘴里念叨的:我是一名来自北方的孤儿,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漫漫的黄沙掠过,我是一名来自北方的孤儿……
这些生长在南方的汉子们听了,一个个红了眼睛要带他们回家,被婉拒后,顾不上家里的黄脸婆,恨不得把今天做工挣的铜板都给小孩揣上。
…
郑子安擦干净脸坐到桌前,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饭菜,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只见他夹起一筷子炒的碧绿的青菜塞入嘴中,皱眉,又夹起一块外表诱人的红烧兔肉,塞进口中,皱眉。
想吐出来,无辜的抬头看一眼蓉儿姐。
蓉儿姐此时正看着他吃饭,眼神漏出期许。
郑子安强忍着咽下,朝蓉儿姐竖起大拇指。
蓉儿姐烧菜色香俱全,味就一言难尽了。
她没有舌头,尝不出味道。
郑子安和白发王靖混熟了后,打听过蓉儿姐的遭遇。
那年,蓉儿姐父亲正驱赶着毛驴磨豆腐,小毛驴倔脾气犯了站那不伦怎么鞭打都不动。也不知这毛驴是受这方天地影响变异,还是长期的劳作让它愤怒。挣脱开缰绳便扑向了蓉儿姐父亲,朝着喉咙一口咬去。
当时王靖在小城里刚售卖完积攒的动物皮毛准备返回庄园。听到动静赶去的时候,蓉儿姐父母已经倒在血泊中。
毛驴咬着当时4岁的蓉儿姐手臂,正在疯狂甩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