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剑遭焚已有几息,焚烧所产生的高温早使剑柄如烙铁一般,可傅志恒恁是不愿松手,左手也搭上剑柄,紧紧握住,更使双掌血肉与剑柄粘连难分,但却浑然不觉,拼尽心力更催“雨化春风剑”,只听“呼”地一声,无名妄火彻底发威,呼唤碧影蓝波剑上的滚滚赭烟也一同窜来,向傅志恒喷薄而去。
就在傅志恒将被滔滔烈焰吞噬之际,忽听“叮”一声脆响,如同良玉破璞而出,一股大力从剑格前传来,傅志恒就被推出战场。
天相猿臂一展,托住其背:“志恒哥,你没事吧。”傅志恒却只是望向双手紧紧攥着的仅剩剑格的剑柄,心中好生疑惑:“是谁将我推出战场?方才的灼烧之痛刻骨蚀心,怎么此时却忽然消失殆尽?”
这可惹得水芍药担心不已,急急站起。郁淼真看在眼中,上前道:“慢慢展开双手,让我看看。”
傅志恒展开左手,却让众人一震:“怎么不见烫伤?”
天上道:“右手!”
傅志恒展开右手,更让人万分惊诧的事情发生了,那仅剩剑格的剑柄竟随之消失!
“大哥,他手中的剑柄怎么不见了?”
“已与他血肉相融。”
“傅公子先坐下歇息吧。”郁淼真指着水芍药刚坐着的小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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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不敢。”傅志恒不敢落座,赶紧将目光投去战场。
再说战场之事,因为傅志恒的相助,蓝波碧影剑上的无名妄火短暂涌去方才傅志恒所在的地方,这让二人小得喘息,心思急转,有了一个可堪尝试的办法:“无名妄火荼生灵,焚道力,若将道力打入此魔体内,剑上又只剩灰使者的手……”二人对视一眼,各自吟道:“桑梓松柏,犹宜肃恭!”“渊渟泽汇,四海归心!”正是林木之力与川泽之力的心法“林木成荫”、“渊渟泽汇”。借此心法,二人将道心仅剩之力渡于剑上,但见战场间,忽然月光洒下,碧影剑上,杏枝弄疏影,落花舞浮香,蓝波剑上,溪水流潺潺,波光泛粼粼,一瞬之间,战场一派静谧悠远,不禁让人身心俱融月色。正是木之力、水之力各自融合了契约道“月明松下”的林木之力“杏花疏影”和川泽之力“长沟流月”。
正在沉思的瑶琴看到蓝波剑上的景象,忽有所悟:“那人曾说,无名妄火是以精神魂魄为身躯,既然抚心之曲不能见效,不妨试试身融之曲。”忙尝试将所见景象融入乐曲。
“杏花疏影”、“长沟流月”使出,蓝颜碧影剑上的林木川泽之力自然大盛,一股脑沿着灰使者手掌伤口侵入其经脉,与此同时,无处喷薄的无名妄火嗅到静谧悠远,十分厌恶,誓要将其焚个一息不剩,立刻回窜蓝颜碧影剑上,沿着剑尖一直焚至剑格前。西风晚、北辰灿早已撒手,只留灰使者的双手紧握二剑,尚存道力的地方就只有此魔体内而已。
前文曾说,无名妄火以精神魂魄为身躯,而灰使者的神魂已被打散在经脉之中,因此灰使者的经脉就是它的身躯,如今,身躯老巢被静谧悠远的道力充斥,它本就厌恶静谧悠远,见此焉能不怒?在本能的驱使下,即刻凝作一缕浓厚赭烟,返回巢穴,清理门户。于是灰使者经脉之中,林木川泽之力奔袭在前,无名妄火追逐在后,可一时之间,无名妄火哪里追逐的上,更别说清理门户了。可无名妄火岂容鹊占鸠巢,再不顾细水长流之理,竟将沿路灰使者之血大半焚烧,借此血液供给,一下子形盛势威起来,终于将静谧悠远的道力焚烧殆尽。
无名妄火将灰使者体内之血大半焚烧,虽然夺回巢穴,更成气候,但却相当于寅吃卯粮,如今,灰使者体内之血已不足以供给更成气候的它维持燃烧,它的求生之欲占了上风,竟不再听尘飏之命,开始猎寻四周。很快,无名妄火就发现了三丈外的鲜活血液。灰使者猛将双手一推,碧影剑、蓝波剑飞射西风晚、北辰灿左右空地,随后两缕赭烟从掌心飞窜而出,如火舌一般噬去三丈外的西风晚、北辰灿。无名妄火竟可由双掌催出,远喷三丈,果然更成气候。
西风晚、北辰灿道力已尽,见无名妄火窜来只能闪躲,奈何碧影剑、蓝波剑分左右射来,二人若是躲无名妄火,定会遭神兵穿胸,只能立在原地,眼见性命将危,忽听一阵曲音荡开,淙淙潺潺,如泉流山间,清韵悠扬,如玉佩轻鸣,似见涓涓清流与月光共铺青石上,幽静清冷之状,杳然浮于眼前!原是瑶琴从方才的川泽之力“长沟流月”中所悟曲音,名作“月泉曲”,能营静谧悠远之意境,使人身融其中。
“月泉曲”飘去灰使者身边,他虽无法听闻欣赏,但不妨碍曲音将他萦绕,无名妄火感受到此,以为静谧悠远的道力又来鹊占鸠巢,赶紧退回灰使者身躯,可将领地巡视一番,并无发现,于是又外出觅食,但刚一出来,总觉那气息暗中觊觎,又折返回去,如此几回,无名妄火终于失去耐心,为将暗藏在四周的威胁彻底消除,竟发疯着魔一般在战场乱扑胡喷起来。
无名妄火能荼生灵,焚道力,毁人性,灭有情之躯,可却对声乐无可奈何,它乱扑胡喷一气,早将灰使者体内之血耗得见了底。若再不停下,无名妄火必会熄灭。
“东方城主,这一场我们输了。”尘飏为保灰使者,只得主动败阵,再对炼使者道:“炼使者,借些血液给他。”
“大护法,荣幸至之。”炼使者经过半个时辰的休养,使出“血色弥漫”轻轻松松,一挥赤焰锤,重重血雾拢去灰使者身边,助无名妄火度过了“饥荒”。
尘飏这才能重新控制灰使者,唤回此魔与霭使者后,问:“花护法,你先还是我先?”
古辛可是憋了一肚子气:“尘飏太不给我面子!僭越命令炼使者在前,此时当我不存在在后!这气如何咽得下?”冷声道:“大护法,小弟学艺不精,难入大护法之眼,可为了尊上的大业,小弟不得不僭越先来了,若待会败下阵来,到时,还要大护法力挽狂澜。”留此一句,高贵富丽鲜红衣半空翻转,身形已落战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