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一拉手中女孩儿,道:“我们走。”
两人离开小院,往迟明镜的住处而去。
在路上,迟明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一路面无表情仿佛幽魂一样的女孩儿开口,声音清冽,道:“我叫冯志烈。”
迟明镜明显被这个名字震了一下,但她再想不到某些荒诞的可能性,反而自己给自己解释道:“原来如此,你是家里假充男孩儿教养,所以取了个男子的学名么?你果然是好人家里出来,不是被家里卖的吧?”
冯志烈调整了一下状态,登时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好像有泪珠在波动,道:“嗯,我不是被家里卖的,是被坏人捉来的。我好好在家……家里相隔上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他在心里补了一句:坏人就是高远侯,还有汤昭那小子,把我当牲口使唤。我人都死了,还叫老子接这种大活儿,千里迢迢跑到这种鬼地方来。
迟明镜心中一动,想要安慰她将来可以送她回去,接近着又止住,心想:此间事能不能成,连我是生是死都还不能定,何必多说?若能成,我夙愿得偿,一身轻松,送她回家也不过举手之劳,若不能成,就把她送出去,就像当初老师把我放生一般,命运如何,全凭造化吧。
正走着,就见迎面两个青衣童仆向这边来,迟明镜暗自讶异,认得正是那大少爷身边的两个亲随,一个叫危色,一个姓江的好像是排名第八,人称八哥,据说有个挺威风拗口的名字,但她不记得了。
据她观察,这两人虽然年轻,又都不是剑客,但应该是那少爷真正的心腹,什么要紧的事儿都给他们去办。
双方擦肩而过,那江八哥毫无表示,危色点头示意,迟明镜也客气的点点头:在这一行人里,她还是对危色印象好些,因为他的言行举止最接近正常人。
眼见两人进了关奴隶们的院子,迟明镜心中好奇,终于还是折返,缀在后面,隔着墙壁也能听见里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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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里面那江八道:“这都是少爷的财产,谁许你们私自处置了?啊哈,少爷都到了,你们不等他吩咐,进进出出的,得到少爷允许了么?丧心病狂,这是没日子捞了,急着最后捞一笔么?”
里面那人低声下气说了几句,江八声音又高了一个调子,道:“大总管?大总管比少爷还大么?跟我这儿扯虎皮,你特么吓唬谁呢……”
就听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好像是砸了东西,兼有危色劝解之声,最终江八道:“你给我放明白些,这里是谁的?上上下下都是少爷一个人的。再拿什么大总管、二总棍的压派人,叫你知道知道你家八爷的厉害!从今日起,这院子里的人归危色管,你也归他管。老老实实干活便罢,不老实了,打死你难道还有人跟你申冤吗?”
迟明镜听了,有些好笑,心想: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夺权么?是不是糙了些?
不过也是,最高端的斗争往往只需要朴实无华的手段。大少爷名正言顺,如果带的人手实力够,那还不是怎么都行?
不管怎么说,是大少爷夺权也好,狗咬狗黑吃黑也好,若能把这囚笼撬开一条缝儿,迟明镜自然喜闻乐见。
这时江八摔门而出,危色却留下了。迟明镜猜他要回去复命,突然道:“八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