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舟轻叹道:“青鸟啊,你说赵勾一批死一批,来的不是韩生宣,不过是些不入一品的人,何苦来哉?”
青鸟想了想,低声道:“为了赵家天子的面子。”
“王侯之家最寡情!”清冷的声音从后面出来。
景舟呵呵一笑,转过头去,看着那道身段婀娜的身影道:“徐凤年倒是个异类。”
靖安王妃正儿八经弯腰施了一礼,开口道:“谢过公子几次出手相助。”
景舟看着这苦命人,摇头道:“不过是一指真气而已,大可不必。”
自古红颜多薄命,独留青冢向黄昏,这世道,没有足够的实力,拥有绝世容颜不过是一桩祸事罢了。
裴南苇立在一旁,沉默不语,恍然觉得眼前这人不杀人的时候,也挺和善的。
“和善”二字一出现在心头,裴南苇竟有一种荒唐的感觉。
今日之前,她绝不会料想到自己会产生这种感觉。
眼前之人这一路杀了多少人?
张嘴千万凌厉无匹的剑气肆虐当空,大地沟壑纵横,尸横遍野。
第一次见血染江水之后,一连数夜,她从梦中惊醒,有几日,即便是远远隔着,眼前这道身影都叫她惧怕不已。
青鸟素来话少,这靖安王妃又拘束不已,景舟只好轻笑道:“左右闲着无事,徐凤年这小子杀上了瘾,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咱们说一说武当山的小道士?听说这骑牛的道士,不再缩在武当山上,已经下江南了。”
靖安王妃一愣,接着又好奇不已。
武当山上的道士?
能入眼前这位的眼,得是何样的小道士?
青鸟轻声道:“那道长还欠公子好多炉金丹。”
景舟哈哈一笑,道:“洪洗象骑鹤下江南,去寻那一袭红衣了,这丹,十有八九是没机会要了。”
“要说起这道士,还得从八百年前说起……”
靖安王妃听的入神,听到“江南好,最好是红衣”几个字时,悄然落泪。
“八百年的夙愿,世上男子果真有如此长情?”裴南苇低声叹了一句,又凝神听下去。
一通故事讲了半晌,景舟又笑问道:“可还记得独臂老头?”
靖安王妃摸了摸泪水,顿时眼前浮现出那喜欢盯着女人家前后目不转定,没有半点儿高人风范的邋遢老头。
靖安王妃面露不解,不知眼前这人为何突然提李淳罡。
青鸟似是猜到了什么,低声道:“绿袍前辈么。”
景舟赞许看了青鸟一眼,道:“世上怎么会没有痴情男儿?折剑后的李淳罡,便是。”
这一夜,靖安王妃说了好多,只觉得将心中的苦闷都宣泄了出去。
半月过后,北凉已经近在眼前。
官道最前头,两匹白马一左一右。
世子殿下笑道:“赵勾这些狗,这次被你杀的寒了胆子,他娘的,好些时日了,连吊着的勇气都没了,不然到了北凉地界,还能叫禄球儿陪他们玩玩。”
景舟轻叹一声:“可惜,只要韩生宣在,赵勾便杀不绝,曹长卿之前出手了数十次,死了可不止千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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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殿下则是想到了这太监